“你要喚醒它,就必須先讓你自己的‘心’……重新跳起來!”
蘇菱安的意識在無邊的黑暗中沉浮,耳邊仿佛傳來了墨鴉的聲音。
她緊蹙的眉頭沒有舒展,只是在昏沉中,憑著本能呢喃出聲:“那就……用毒當藥……拿命……換命……”
拿命換命!
葉寒舟眼中血絲爆現,再無一絲一毫的猶豫。
他猛地低頭,毫不遲疑地咬破了自己的指尖!
一滴濃縮至漆黑的精血被他逼出,那不是普通的血,而是他以自身為鼎爐,煉化了萬千蠱毒后凝成的本命蠱源!
此物至陰至毒,一滴便可屠城,此刻卻被他視若救命的圣藥。
他屈指一彈,那滴粘稠如墨的毒血,精準無比地落在了蘇菱安胸口那枚黯淡的“心源印”之上。
嗤——!
剎那間,一股難以言喻的劇痛如狂暴的烈火,在蘇菱安體內轟然引爆!
她全身的經脈仿佛被巖漿灼燒,發出不堪重負的悲鳴。
那具本已冰冷的身體,瞬間變得滾燙!
可就在這極致的痛苦中,那枚死寂的“心源印”竟微微一震,仿佛被這劇毒刺激,從最核心處,艱難地浮現出了一絲微弱如發絲的紅光!
與此同時,那些散落在蘇菱安身周的名紋戰甲殘片,像是受到了某種召喚,自發地嗡鳴著懸浮而起,在一片清脆的金屬碰撞聲中,重新聚攏,在她體外形成了一副殘破不堪的半幅鎧甲。
三道幾乎淡不可見的虛影——雍容華貴的母親,天真爛漫的阿蕪,以及仙風道骨的藥祖——再度浮現。
她們的身影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虛幻,仿佛只剩下最后一息執念,卻異口同聲,齊齊低語:
“守門人,不可斷。”
話音落下,三道虛影便如青煙般徹底消散,再無痕跡。
風中,那道一直默默守護在旁的門守殘魂,此刻也變得幾乎完全透明。
他飄到蘇菱安身前,伸出虛幻的手,輕輕撫過她的額頭,聲音輕得幾不可聞,仿佛隨時都會被風吹散。
“你……贏了規則……可門,從來都不是死物。”
“它會選主人,也會……吃掉主人。”
他指向那扇已經徹底閉合、與天地融為一體的歸心門,眼中帶著無盡的悲哀。
“白首令不是第一個,也絕不會是最后一個。當年,你的母親……她將自己化作戰甲,封印此門時,也說過同樣的話——‘由我來守’。”
“可她最終,還是被門……吞掉了所有的記憶,只剩下了一道守護的執念。”
說完最后一句話,門守的殘魂終于到了極限,化作千萬個光點,沒有消散在天地間,而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,緩緩沒入了那緊閉的門縫之中。
被門吞了記憶!
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,在蘇菱安混沌的意識深處炸響!
她猛地睜開了雙眼!
那雙眸子里再無半分迷茫,只有銳利如刀的寒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