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雙眸子里再無半分迷茫,只有銳利如刀的寒光!
她一把抓住葉寒舟的手腕,力道之大,竟讓葉寒舟都感到了幾分錯愕。
“門沒關死——它在等!”蘇菱安的聲音嘶啞,卻字字清晰,“它在等下一個以為自己贏了,然后‘自愿獻祭’的傻子!”
她撐著葉寒舟的手臂,掙扎著坐起身,目光掃過這片死寂的廢墟,最終落在那扇巨門上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刺骨的笑。
“他們都想‘守’門,‘封’門……那我偏不走那條路。”
話音未落,她猛地抬手,撕下自己被血浸透的衣袖,看也不看心脈崩裂的傷勢,以指為筆,以血為引,竟在這片狼藉的地面上,飛快地畫出一個個繁復詭異的符文!
那不是正統的靈陣,恰恰相反,它充滿了逆轉、顛覆與毀滅的氣息!
她將葉寒舟注入她體內的那一絲霸道蠱毒,強行從經脈中逼出,作為陣法的“陰”極;又引動墨鴉按入地下的黑玉佩,勾出那絲古老的機關殘紋,作為陣法的“機”樞;最后,她將自己心口“心源印”上剛剛被激出的那一縷微弱紅光,作為陣法的“源”點!
以毒為引,以機關為撬棍,以自身殘光為火種!
三者合一,以前所未有的瘋狂方式,構成了一座逆轉靈陣!
“心源之心,給我……開!”
蘇菱安低吼一聲,一掌拍在陣法中央!
轟隆!
一聲悶響并非來自外界,而是在她的心口處炸開!
她整個人如遭雷擊,猛地噴出一大口鮮血,臉色瞬間慘白如紙。
可就在這一刻,她心口那枚“心源印”的核心深處,那片徹底干涸的靈泉之底,仿佛被這股逆轉天地的霸道力量強行撕開了一道裂口。
嘀嗒。
一滴。
僅僅一滴靈泉之水,從裂口中艱難地滲出,滴落而下。
它微弱、渺小,卻真實存在。
蘇菱安渾身劇烈地顫抖了一下,卻緩緩抬起眼,望向那扇緊閉的、仿佛亙古不變的巨大石門,她舔了舔嘴角的血跡,聲音很輕,卻帶著足以撼動這片死寂天地的狂傲與不馴。
“你以為我在關門?”
“不,”她頓了頓,一字一句地說道,“我在……踹門。”
話音落下的瞬間,遠處,那枚被墨鴉按入地底的黑玉佩深處,那株一直沉寂著的金瞳血蓮,其最深處的根系,似乎被某種同源而又截然相反的力量所觸動,無聲地……微微顫動了一下。
蘇菱安撐在地上的手,抑制不住地一軟,劇烈的痛楚如潮水般席卷而來。
那剛剛誕生的一滴靈泉之水,幾乎在出現的同時就被她崩裂的心脈瞬間吸收,卻連一道最微小的裂痕都沒能完全修復。
她贏得了喘息的機會,卻也付出了難以想象的代價。
她死死盯著那扇門,每一次呼吸,都像是有無形的刀鋒在切割著她的五臟六腑,但她的眼神,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明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