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部海戰的硝煙雖暫時散去,但留給新明港的并非勝利的喜悅,而是沉甸甸的危機感與灼人的緊迫。西班牙艦隊與神秘倭寇的聯合出現,如同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,宣告了這片新大陸并非與世隔絕的桃源。
鎮國秦王吳銘站在新落成的、以磚石加固的指揮所頂層,眺望著繁忙的港口。海戰的創傷正在愈合,受損的戰艦在船塢中叮當作響,工匠們日夜趕工。但他知道,修復傷口遠遠不夠。
“林風,水師需要多久能恢復戰力?新艦建造進度如何?”吳銘的聲音平靜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力。
林風身上還帶著海戰的疲憊,但眼神銳利如初:“回王爺,受損戰艦預計一月內可修復完畢。新建的兩艘‘揚威級’改進型戰艦,龍骨已鋪設,但缺少足夠的優質木材和熟練船工,至少還需半年。當務之急,是火藥和炮彈儲備消耗過大,我們的產能跟不上?!?/p>
吳銘點頭,目光投向負責工坊的老陳。老陳立刻回道:“王爺,硫磺和硝石礦已加大開采,木炭供應也跟得上,但提純和配比工藝需要時間優化,目前月產火藥僅能維持水師一次中等規模作戰。至于鐵料,本地鐵礦品位太低,鍛造優質炮管和彈殼困難重重。”
“困難不是借口?!眳倾懘驍嗨?,“集中所有最好的工匠,成立‘軍械攻關組’,我給你特權,可以調用一切資源。目標是:三個月內,火藥產能提升五成,并試制出第一批合格的、采用新式鍛鐵技術的炮管樣品。同時,勘探隊不能停,繼續向內陸和更遠的海岸線尋找高品位鐵礦和任何有用的資源!”
他深知,技術優勢是他們在這片陌生土地立足的根本,絕不能丟。
對內,吳銘進一步加強了新明港的防御。除了原有的木制柵欄,他開始規劃建造一道由夯土和磚石構成的永久性城墻,并依托附近的制高點,修建烽火臺和炮臺。他將所有青壯編入民兵,由經歷過戰火的老兵帶領,進行定期操練,熟悉火銃和簡單的陣列。
“父王,我們是否過于被動?”已是少年老成的吳麒,在參與了一次防御會議后,向吳銘提出了自己的看法,“西班牙人已知我位置,若其傾力來攻,單純防守恐非長久之計。是否可派精干小隊,主動南下,查明其據點虛實,甚至……伺機破壞?”
吳銘看著目光炯炯的長子,眼中閃過一絲贊許。雛鷹已經開始思考戰略層面的問題了。
“你的想法很好?!眳倾懣隙ǖ?,“但時機未到。我們如同一棵剛移植的大樹,根須未深,貿然出擊,若折了主干,便是滅頂之災。當前首要,是讓自身足夠堅韌。待我們兵精糧足,情報確鑿,才是亮出獠牙之時。”
他頓了頓,補充道:“不過,深入的偵察必須立刻開始。此事,我另有人選。”
吳銘所說的“人選”,并非軍中斥候,而是由新明早期潛伏人員、精通多種方言的能人、以及部分與土著關系融洽者組成的“風信營”。他們的任務是滲透、偵察、繪制地圖,而非正面作戰。
與此同時,吳銘將目光投向了與本地土著的關系。單純的以物易物和友好接觸已經不夠,他需要更穩固的盟友。
他親自帶著厚重的禮物——包括精心打造的鋼刀、鐵斧、銅鍋以及一些種子,拜訪了附近幾個較大的土著部落。通過與酋長和長老們的長時間會談(依靠日益熟練的通譯),吳銘描繪了一幅“共同抵御南方來的掠奪者(指西班牙人)”的圖景。他承諾提供更好的武器和工具,幫助部落提升實力,交換條件是,部落需提供熟悉地形、善于追蹤的向導,并在必要時提供人力支援,共享關于南方“白皮入侵者”的一切情報。
一些部落猶豫不決,但也有一些飽受南方零星滲透的西班牙探險隊騷擾的部落,被吳銘的提議打動。一個以“新明港”為核心的、松散的抗西班牙部落聯盟,開始初現雛形。這些土著向導和戰士,將成為新明探索內陸和進行特殊任務的“奇兵”。
就在吳銘全力經營新明港,應對南方威脅之際,北方的探索隊傳回了令人振奮的消息!
由吳定國率領的北路勘探隊,沿著海岸線向北探索了超過八百里,不僅發現了幾處更優良的潛在港口和豐富的漁場,更重要的是,他們在一處深入內陸的巨大海灣(疑似舊金山灣)附近,發現了一條水量極其充沛的大河(疑似薩克拉門托河),并在河流上游,找到了夢寐以求的、品位極高的露天鐵礦和伴生的銅礦!儲量遠超新明港附近的劣質礦脈!
“父王!北地之礦,品質極佳!且附近林木豐茂,水路運輸便利,實乃天賜寶地!”吳定國在送回的信中難掩激動,“兒已留人就地建立小型營地看守,并繪制了詳細地圖和航線標記!”
這消息如同久旱甘霖,瞬間緩解了新明港資源匱乏的困境!吳銘大喜過望,立刻下令組建一支龐大的運輸和建設隊伍,由林風派戰艦護航,北上開發這座“北地鐵礦”。有了優質鐵料,武器、工具、戰艦建造的瓶頸將迎刃而解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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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,福兮禍所伏。就在北路勘探隊發現富礦,并試圖與當地一個規模較大的土著部落建立聯系時,沖突不期而至。
這個部落似乎非常排外,而且……他們手中竟然擁有少量鐵器!雖然做工粗糙,但明顯不是天然隕鐵。更令人不安的是,吳定國派出的聯絡小隊,遭到了該部落戰士的伏擊,幾人受傷,若非小隊裝備了火銃且訓練有素,險些全軍覆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