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血脈至親為引,以剜心之痛為祭,所布下的,根本不是封印,而是足以逆轉乾坤的嫁接大陣!
母親不是在阻止她回來,而是在等她回來!
等她用最純粹的蘇家血脈,來啟動這個最終的殺招!
“娘!”蘇菱安仰天嘶吼,淚水混合著血雨沖刷著她的臉頰,聲音里帶著無盡的悲愴與決然,“你以為我怕疼嗎?你以為我怕死嗎?若這陣要血,我便血盡于此!若這陣要命,我便拿命來填!”
“嗡——”
血脈共鳴!天地失聲!
在她嘶吼的瞬間,那九具剛剛還殺氣騰騰的血旗守傀,竟齊刷刷地調轉方向,面向陣心的蘇菱安,轟然單膝跪地!
他們殘破的鎧甲之上,瞬間燃起了熊熊烈焰,不是血雨的鬼火,而是源自血脈本源的金色火焰!
烈焰中,他們模糊的面容似乎變得清晰了一瞬,空洞的眼眶中流露出解脫與狂熱。
他們用盡最后的力量,發出了整齊劃一、如同金石交擊般的低語:
“主……歸……”
話音落,九具傀儡在烈焰中轟然化為飛灰,消散于天地之間。
火光沖天,蘇菱安孑然立于陣心,她的蝶形胎記與陣眼完美嵌合,仿佛天生就該在那里。
靈泉之水瘋狂倒灌入地底,將那股被母親封印、嫁接的力量,沿著早已鋪設好的軌跡,反向推送回了源頭!
天空中的血雨驟然停止,詭異的暗紅色天幕如玻璃般寸寸碎裂,露出了背后清冷的月光。
“轟——咔嚓!”
玄鐵鏢旗完成了它最后的使命,發出一聲哀鳴,從中間轟然崩解,化作漫天鐵屑。
只有半截銹跡斑斑的鏢頭,帶著父親的執念,深深地插在蘇菱安的腳邊。
她緩緩直起身,拔起了那半截銹鏢。
入手冰冷,卻仿佛還殘留著父親掌心的溫度。
她輕撫著上面的血跡,低聲自語:“爹,娘,你們不讓我回,是怕我死。可你們忘了……”
“我蘇菱安,早就死過一次了。”
“這扇門,你們沒能關上。那么,就由我來,親手關上它。”
與此同時,千里之外,神秘莫測的歸心門地底深處。
一條奔流不息的地下血河,毫無征兆地掀起了滔天巨浪,仿佛被一股來自遠方的力量強行逆轉了流向!
血河最深處,一雙緊閉了不知多少歲月的金色瞳孔,猛然睜開!
那瞳孔之中沒有絲毫人類的情感,只有無盡的威嚴與冷漠。
而在那黃金澆鑄般的瞳仁深處,清晰地倒映出了一道孤高的身影——一個手持斷鏢,浴火而立的少女。
晨光微熹,第一縷陽光刺破云層,灑落在這片滿目瘡痍的廢墟之上。
蘇菱安體內的靈泉震蕩未止,仿佛一場風暴過后的余波,而她腳下那片被凈化的土地,竟又開始有絲絲縷縷的黑色晶粒,如同頑固的病毒,再次從空間的縫隙中,緩緩析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