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幼的她,被一位風華絕代的女子緊緊抱在懷里。
那女子,正是她的母親。
石門在母親的血脈氣息下,裂開了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。
母親低下頭,在她耳邊用幾不可聞的聲音低語:“安兒,記住,歸心門乃蘇家之罪,亦是蘇家之責。若有一日,族人利欲熏心,自相殘殺,那便讓這‘心源’……擇主而滅。”
畫面轟然消散。
伴隨著畫面的破碎,蘇菱安腳下的靈泉空間開始劇烈震蕩,一粒粒細小的黑色晶體從空間的土地中析出,落在焦土上,如同干涸的血痂,又像是生出的鐵銹。
“啊——!”
小桃無意間用指尖碰到了一枚黑色晶粒,整個人如遭雷擊,雙眼瞬間被一層濃郁的灰霧籠罩。
她抱著頭,發(fā)出凄厲的尖叫:“我看見了……我看見了!夫人在剜心……她在用自己的心祭煉大陣!她在哭……她在說……‘女兒,別來’!”
剜心祭陣!
蘇菱安渾身一震,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攥緊。
原來,母親的失蹤,是獻祭了自己!
“冥頑不靈!”鐵脊見她依舊不退,他猛地咬破舌尖,一口精血混合著畢生功力,狂噴在那面玄鐵鏢旗之上!
“以我殘軀,恭迎血旗守——鎮(zhèn)!”
“轟!轟!轟!”
大地龜裂,九具身披殘破古鎧的身影破土而出!
他們手中握著銹跡斑斑的兵刃,面容模糊不清,仿佛只是由執(zhí)念構(gòu)成的影子。
但為首的那具傀儡,身形最高大,它緩緩抬起頭,頭盔下,竟亮起兩點與蘇鎮(zhèn)遠如出一轍的赤紅色雙目,發(fā)出的聲音更是與她父親一般無二,帶著無盡的威嚴與痛心:
“菱安……回頭!”
這一聲呼喚,仿佛跨越了生死的界限,足以讓任何鐵石心腸之人崩潰。
然而,蘇菱安卻在此時,踏出了那至關重要的一步。
她沒有看那九具傀儡,也沒有再理會鐵脊的哀嚎。
她只是撕開了自己左臂的衣袖,露出了手臂上那枚栩栩如生的蝶形胎記。
下一刻,她彎下腰,將那枚烙印著血脈本源的胎記,狠狠地按進了地面無數(shù)符文交織的核心——那枚由墨鴉刻下的“歸”字陣眼!
“不——!”鐵脊發(fā)出絕望的嘶吼。
一切都晚了。
當胎記與陣眼完全契合的剎那,蘇菱安體內(nèi)的靈泉空間徹底失控,磅礴的泉水不再受任何束縛,如同決堤的天河,自虛無中傾瀉而出!
那些神秘的黑色晶粒,在遇到靈泉之水的瞬間,并未被沖刷,反而如墨入水,迅速消融,化作一片片漆黑的霧氣。
黑霧升騰,與地面上血雨燃起的幽藍鬼火交織在一起,竟勾勒出了一幅隱藏在符文之下,更為龐大、更為復雜的陣圖全貌!
——逆陣!
以血脈至親為引,以剜心之痛為祭,所布下的,根本不是封印,而是足以逆轉(zhuǎn)乾坤的嫁接大陣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