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曦的微光尚未刺破云層,那場源自蘇菱安體內(nèi)的風(fēng)暴余波便再次掀起駭浪。
她腳下那片剛剛被凈化的土地,竟如被詛咒般,再次從空間的每一寸縫隙中,緩緩析出絲絲縷縷的黑色晶粒,帶著一種頑固到令人絕望的生命力。
葉寒舟臉色一沉,指尖寒氣暴漲,瞬間封死了蘇菱安周身數(shù)條關(guān)鍵經(jīng)脈,那股令人心悸的震蕩總算被強行壓制。
他聲音低沉如冰:“這‘血銹’在吞噬你的靈力!它不是簡單的毒,而是一種活的詛咒。再這樣下去,三日之內(nèi),你將靈脈盡廢,淪為廢人!”
然而,蘇菱安眼中沒有半分懼色。
她無視了葉寒舟的警告,反而俯身拔起那支銹跡斑斑的毒鏢,猛地將其重新插入地面!
“噗”的一聲悶響,仿佛刺入了血肉。
“不,”她抬起頭,眸光亮得驚人,“它不是毒——它是鑰匙!”
話音未落,她竟主動引動體內(nèi)那剛剛平息的靈泉,瘋狂地沖刷向那支銹鏢!
靈力與血銹接觸的瞬間,一股鉆心的劇痛讓她渾身一顫,但她咬緊牙關(guān),聲音決絕如鐵:“我娘當(dāng)年用血封了那扇門,以為能護(hù)我周全。今日,我就用這把她留下的‘銹’,燒穿它的鎖!”
就在這時,一旁的小桃發(fā)出一聲凄厲的悲鳴,整個人匍匐在地,指甲深深摳進(jìn)泥土,鼻尖已然滲出絲絲鮮血。
她猛地抬起頭,用盡全身力氣指向鐵脊那條被符紙包裹的斷臂,聲音嘶啞而恐懼:“那符紙里……有聲音……是‘鎖心咒’的尾音……和我娘……我娘當(dāng)年唱給我聽的安魂曲……一模一樣!”
此言一出,仿佛觸動了某個古老的機關(guān)。
蘇菱安肩頭的墨鴉,那只冰冷的機械臂突然發(fā)出“咔咔”的劇烈震顫,無數(shù)細(xì)小的齒輪在內(nèi)部飛速自動排列組合。
一道微光從臂甲的縫隙中投射而出,在眾人面前的空地上,竟憑空勾勒出一幅殘破的立體圖影——那是一條由九節(jié)鎖鏈構(gòu)成的巨大封印,此刻已然斷裂。
鎖鏈的最末端,清晰地刻著一個古樸的“心源”印記,而那鎖鏈的源頭,赫然連接著歸心門那座早已荒廢的最高祭壇!
墨鴉那毫無感情的電子音,第一次帶上了一絲難以言喻的顫抖:“主人……你們的族……早就……斷了。”
“吼——!”
一聲不似人聲的咆哮炸響!
鐵脊那魁梧的身軀猛然抽搐,雙眼之中血光大盛,一股陰冷而暴戾的氣息瞬間占據(jù)了他的身體。
是那守旗傀儡的殘念!
它竟被這連番的變故再度喚醒,并徹底附身!
“蘇家女!你喚醒的不是沉睡的力量,是足以吞噬一切的災(zāi)劫!”殘念嘶吼著,控制著鐵脊的身體,如同一頭發(fā)狂的猛獸,直撲蘇菱安,目標(biāo)正是她腳下那支作為“鑰匙”的銹鏢!
“找死!”葉寒舟眼中殺機爆閃,刺骨的寒氣如狂潮般席卷而出,瞬間將撲至半空的鐵脊凍成一座栩栩如生的人形冰雕,連那滿臉的猙獰都凝固在了最后一刻。
“別動他。”蘇菱安卻猛地抬手,制止了葉寒舟的下一步動作。
她的目光死死鎖定在冰塊中那雙充滿痛苦與瘋狂的血色瞳孔,聲音冰冷地質(zhì)問道:“讓他喊,我要聽得清清楚楚——當(dāng)年在祭壇上,到底是誰,把‘擇主而滅’的祖訓(xùn),改成了‘擇主而開’?”
這個問題,如同一道驚雷,劈得在場眾人腦中一片空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