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從廢棄工廠逃出來的。他只記得李建國消失后,他瘋了一樣砸開倉庫的門,拼盡全力往外跑,身后張老三的喊叫聲越來越遠,直到他鉆進車里,才癱在方向盤上,大口大口地喘著氣。
他看著車里的后視鏡,鏡子里的自己臉色慘白,眼神渙散,頭發凌亂,像個瘋子。他拿起手機,想給林薇打個電話,卻發現手機屏幕碎了,怎么按都沒反應。
他發動汽車,漫無目的地往前開。腦子里亂糟糟的,李建國的臉、張老三的威脅、欠條上的血指印,這些畫面在他腦海里反復出現,讓他快要崩潰。
不知道開了多久,他看見路邊有個小賣部,才想起自己一整天都沒吃東西,肚子餓得咕咕叫。他停下車,走進小賣部,買了瓶礦泉水和幾個面包,坐在門口的椅子上吃了起來。
就在這時,他看見小賣部的電視里正在播放新聞,主持人說:“城東廢棄工廠今日發生火災,現場發現三具尸體,經初步調查,死者為張老三及其兩名同伙,火災原因正在進一步調查中……”
陳默手里的面包掉在了地上。他猛地抬起頭,看著電視里的畫面,廢棄工廠的廠房被大火燒得漆黑,消防員正在現場滅火。他心里一陣發寒——張老三他們死了?是李建國干的嗎?
他不敢再想下去,連忙站起身,扔掉手里的礦泉水瓶,鉆進車里,往家的方向開。他現在只想快點見到林薇,告訴她發生的一切,哪怕她會害怕,他也不想再一個人承受這些。
回到家時,已經是晚上了。家里的燈亮著,林薇正坐在沙發上,手里拿著手機,臉色焦急。看見陳默回來,她連忙起身,跑過去抱住他:“陳默,你去哪了?我給你打了好多電話,都沒人接,手機也關機了,我好擔心你。”
陳默抱著林薇,眼淚掉了下來。他把臉埋在林薇的肩膀上,聲音沙啞:“薇薇,對不起,讓你擔心了。我遇到了點事,手機也壞了。”
林薇推開陳默,看著他狼狽的樣子,皺了皺眉:“你怎么了?臉色這么差?是不是出什么事了?”
陳默點了點頭,拉著林薇坐在沙發上,把今天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她,從找到李建國的母親,到去廢棄工廠找張老三,再到李建國出現,給了他一張要命的欠條。
林薇聽得臉色慘白,渾身發抖:“那……那我們現在怎么辦?明天就是4月6日了,他會不會……會不會來害我們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陳默搖了搖頭,心里滿是絕望,“但我不會讓他傷害你的,絕對不會。”
他把林薇抱在懷里,輕輕拍著她的背,安慰她:“別害怕,有我在。明天我再去公墓看看,找李建國的母親問問,有沒有別的辦法。說不定還有轉機。”
林薇點了點頭,靠在陳默的懷里,眼淚掉了下來。兩人一夜沒睡,坐在沙發上,互相安慰著,直到天快亮的時候,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會兒。
第二天早上,陳默醒過來,發現林薇不在身邊。他心里一緊,連忙起身,在房子里找了一圈,都沒看見林薇的身影。他走到臥室,看見床頭柜上放著一張紙條,上面是林薇的字跡:“陳默,我去西郊公墓找李建國的母親了,我想問問她有沒有辦法救你。你別擔心,我很快就回來。”
陳默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。他連忙拿起手機,想給林薇打電話,卻發現手機還是壞的。他來不及多想,穿上衣服,拿起桃木劍,就往門外跑。
他開車往西郊公墓走,心里滿是焦急。林薇懷孕了,身體本來就不好,而且公墓里那么危險,他真怕林薇會出事。
到了公墓,他徑直往半山腰走,遠遠地就看見李建國的墓碑前圍了幾個人,其中一個正是林薇,還有一個是李建國的母親。他心里一松,連忙跑了過去。
“薇薇,你沒事吧?”他跑到林薇身邊,握住她的手,“你怎么不等我一起過來?我很擔心你。”
林薇笑了笑,搖了搖頭:“我沒事,阿姨告訴我,有一個辦法可以救你。”
陳默看向李建國的母親,眼神里滿是期待:“阿姨,什么辦法?只要能救我,我什么都愿意做。”
李建國的母親嘆了口氣,說:“建國是橫死的,怨氣重,必須找一個和他生辰八字相同的人,替他受過,他才能投胎。不過這樣一來,替他受過的人就會有生命危險。”
陳默的臉色瞬間變了:“那……那去哪里找和他生辰八字相同的人?”
“不用找,”李建國的母親看著林薇,眼神里滿是愧疚,“薇薇的生辰八字和建國的一模一樣。”
陳默和林薇都愣住了。他們沒想到,林薇的生辰八字竟然和李建國的一樣。
“不行!”陳默猛地搖頭,“絕對不行!薇薇懷孕了,我不能讓她冒險!”
“陳默,我沒事的。”林薇拉住陳默的手,眼神堅定,“只要能救你,我什么都愿意。我們的孩子不能沒有爸爸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陳默還想說什么,卻被林薇打斷了。
“別可是了,”林薇說,“阿姨說了,只要在今晚十二點之前,在建國的墓碑前燒一張我的生辰八字,再讓我對著墓碑磕三個頭,替他認錯,他就會放過你。我已經決定了,就這么做。”
陳默看著林薇堅定的眼神,心里滿是感動和愧疚。他知道,林薇是為了他,才愿意冒這么大的險。他緊緊抱住林薇,眼淚掉了下來:“薇薇,謝謝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