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是那個出過事的宅子?誰敢住啊?”
“好像是她女兒回來了,嘖嘖,那房子邪乎得很,當(dāng)年老蘇就是在里面沒的……”
林墨端著包子走過去,禮貌地問:“幾位大爺,你們說的老蘇家,是不是蘇婉家?”
老人們打量著她,其中一個拄著拐杖的老人點點頭:“你是……”
“我是她女兒,林墨。”
老人們對視一眼,臉上露出復(fù)雜的表情。拄拐杖的老人嘆了口氣:“姑娘,你怎么還敢回來住啊?那房子不干凈。”
“大爺,您能跟我說說當(dāng)年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事嗎?”林墨懇切地看著他。
老人沉默了片刻,緩緩開口:“那都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……你父親叫林建軍,是個老實巴交的木匠。你出生后沒多久,有天晚上鄰居聽到你們家傳來激烈的爭吵聲,還有東西摔碎的聲音。第二天就發(fā)現(xiàn)你父親不見了,屋里亂七八糟的,地上還有血跡。”
“血跡?”林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“是啊,那時候警察來了,說是發(fā)現(xiàn)了少量血跡,但沒找到人。”老人壓低聲音,“最邪門的是,你父親失蹤后,有人晚上路過你家,看到閣樓窗戶上有黑影在晃動,還聽到里面有女人哭的聲音,可你母親說她整晚都在房間里沒出去過。”
林墨的手微微顫抖,包子在手里變得冰涼。
“后來呢?”
“后來你母親就帶著你走了,房子一直空著。”老人搖搖頭,“村里沒人敢靠近那房子,都說里面有你父親的冤魂。前幾年還有幾個小孩去探險,回來后就大病一場,說看到閣樓里有個沒有臉的人……”
告別老人們,林墨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。父親的失蹤,閣樓的黑影,抓痕,還有那個裝著碎骨的鐵皮盒……所有的線索串聯(lián)起來,指向一個可怕的猜測。她不敢再想下去,卻控制不住地在腦海里勾勒出當(dāng)年的場景。
回到老宅時,天色已經(jīng)暗了。推開門,一股濃烈的茉莉花香撲面而來,和母親旗袍上的味道一模一樣。林墨愣住了,這味道不是幻覺,真實地彌漫在客廳里。
她順著香味走到樓梯口,發(fā)現(xiàn)那幅摔碎的竹林國畫不知何時被掛回了墻上,畫框完好無損,就像從未摔碎過一樣。畫中的竹林深處,那個模糊的人影似乎清晰了一些,隱約能看出是個穿著旗袍的女人。
閣樓入口的木板敞開著,里面透出微弱的光線。林墨的心跳開始加速,她知道自己必須上去看看,無論里面有什么在等著她。
這次她找來了一盞臺燈,接了長長的電線拉到閣樓。燈光照亮了閣樓的每個角落,那些破舊的木箱和蛛網(wǎng)看得一清二楚。茉莉花香就是從那個最大的木箱里散發(fā)出來的。
林墨走到木箱前,深吸一口氣,再次掀開箱蓋。里面的旗袍和書信都不見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疊得整整齊齊的深色旗袍,正是昨晚她在黑暗中看到的那件。旗袍上繡著幾朵白色的茉莉花,散發(fā)著濃郁的香氣。
旗袍下面壓著一本日記,封面已經(jīng)泛黃,邊角磨損嚴(yán)重。林墨拿起日記,翻開第一頁,娟秀的字跡映入眼簾,是母親蘇婉的筆跡。
“1989年7月15日,晴。建軍最近很奇怪,總是半夜去閣樓,問他在干什么也不說。今天我在他衣服上發(fā)現(xiàn)了血跡,他說是不小心被釘子刮到的,可我總覺得不對勁。”
林墨的心一緊,繼續(xù)往下翻。
“7月18日,陰。昨晚又聽到閣樓有聲音,像是有人在哭。我問建軍,他發(fā)脾氣說我聽錯了。他的眼神很嚇人,像是變了一個人。”
“7月20日,雨。建軍把自己鎖在閣樓里一整天,我聽到里面有敲打的聲音。晚上他出來時,身上帶著一股血腥味,手上有很深的抓痕。我好害怕,他到底在里面干什么?”
日記的字跡越來越潦草,能看出書寫者的慌亂和恐懼。
“7月25日,霧。今天我在閣樓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個鐵皮盒,里面……里面有骨頭!建軍說那是買的豬肉骨頭,可我知道不是。他看我的眼神像是要把我吃了一樣,我不敢再問了。”
林墨的手開始顫抖,日記上的日期正是父親失蹤前幾天。
“7月28日,雨。他瘋了!他說閣樓里有東西,說要把它‘養(yǎng)’起來。我看到他把自己的血滴進那個盒子里,嘴里還念叨著奇怪的咒語。我好害怕,我該怎么辦?”
最后一篇日記的日期是7月30日,也就是父親失蹤的那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