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一篇日記的日期是7月30日,也就是父親失蹤的那天。
“他不見了。閣樓的地板上有很多血,還有抓痕。那個鐵皮盒空了……它出來了……它在看著我……”
日記到這里戛然而止,最后幾個字歪歪扭扭,像是在極度恐懼中寫下來的。林墨合上日記,后背已經被冷汗浸濕。母親當年一定知道些什么,父親的失蹤,閣樓里的秘密,還有那個“它”,到底是什么?
就在這時,臺燈突然閃爍了幾下,熄滅了。閣樓陷入一片黑暗,只有窗外的月光從瓦片縫隙中鉆進來,照亮了地板上的抓痕。
第三章:鏡中鬼影
茉莉花香變得異常濃郁,幾乎令人窒息。林墨感到身后的氣息越來越冷,林墨甚至能感覺到長發掃過脖頸的觸感。她僵在原地,不敢回頭,手里緊緊攥著那本日記,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。閣樓里靜得可怕,連自己的心跳聲都清晰得像擂鼓。
“墨墨……”
一個沙啞的女聲在耳邊響起,帶著濃重的水汽,仿佛剛從水里撈出來。林墨的頭皮瞬間炸開,這聲音和母親的聲音如此相似,卻又透著說不出的詭異。她猛地轉身,臺燈不知何時又亮了,昏黃的光線里,空無一人。
那件深色旗袍靜靜躺在木箱里,茉莉花的香氣卻突然變得刺鼻,混合著之前聞到的腐臭味,形成一種令人作嘔的氣息。林墨捂住口鼻后退,腳下不知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,重重摔倒在地。
手電筒從口袋里滾出來,光束恰好照在閣樓角落。那里不知何時多了一面破碎的銅鏡,鏡片裂成蛛網狀,邊緣還沾著暗紅色的污漬。鏡中映出的,除了她驚恐的臉,還有一個模糊的女人身影——長發垂落,穿著那件深色旗袍,正緩緩從鏡中走出來。
林墨連滾帶爬地沖向閣樓入口,手腳并用地爬下樓梯。跑到客廳時,她發現那面雕花穿衣鏡正對著樓梯口,鏡面不知何時變得異常清晰,連她臉上的冷汗都看得一清二楚。而鏡中她的身后,那個穿旗袍的女人已經站在了樓梯上,空洞的眼眶死死盯著她。
“別跑……”女人的聲音從鏡子里傳來,帶著冰冷的回響。林墨抓起門邊的掃帚,顫抖著指向鏡子:“你是誰?別過來!”
鏡子里的女人緩緩抬起手,纖細的手指按在鏡面上,鏡面泛起一圈圈漣漪。下一秒,一只蒼白浮腫的手竟然從鏡子里伸了出來,指甲縫里還沾著黑色的污垢。林墨嚇得扔掉掃帚,轉身沖出大門,沖進了茫茫夜色中。
她在鎮上的旅館住了一夜,睜眼到天亮。窗外的天光大亮時,林墨才稍微緩過神來。她不能就這么逃走,父親的失蹤、母親的日記、閣樓的抓痕……這里一定藏著真相。她決定去找村里的老人問問,或許有人知道更多關于母親和父親的事。
村子不大,林墨很快找到了老人們說的王婆婆家。王婆婆是村里年紀最大的老人,據說當年和母親關系很好。看到林墨時,王婆婆渾濁的眼睛亮了一下,隨即又黯淡下去。
“孩子,你終究還是回來了。”王婆婆嘆了口氣,把她拉進屋里,“那房子的事,你都知道了?”
林墨點點頭,把日記里的內容和自己的遭遇告訴了王婆婆。王婆婆聽完,沉默了很久,才緩緩開口:“婉丫頭命苦啊……當年她嫁過來時,多水靈的姑娘,誰能想到會遇上那種事。”
“婆婆,您知道我父親失蹤的真相嗎?日記里說的‘它’到底是什么?”
王婆婆的手抖了一下,端著茶杯的手微微晃動:“那東西……是建軍從山里帶回來的。”她頓了頓,仿佛在回憶痛苦的往事,“三十多年前,你父親去后山砍柴,回來后就變得不對勁。他說在山洞里撿到一個盒子,里面有‘好東西’,能讓家里發財。”
“是那個鐵皮盒?”
“應該是。”王婆婆點點頭,“從那以后,他就天天待在閣樓里,神神叨叨的。后來村里開始丟東西,先是雞鴨,后來連剛出生的小豬都不見了。有人說看到你父親半夜在墳地里挖東西,身上還帶著血腥味。”
林墨的心沉了下去:“那我父親……”
“婉丫頭沒告訴你,是怕你害怕。”王婆婆的聲音低沉下來,“建軍不是失蹤了,是被那東西‘吃’了。”
“吃了?”林墨瞪大了眼睛,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“那東西是山里的邪祟,靠吸食活物的精氣存活。”王婆婆的眼神里充滿恐懼,“建軍把它養在閣樓里,用自己的血喂它,最后被它反噬了。婉丫頭發現時,閣樓里只剩下一攤血和幾根骨頭……就是你在鐵皮盒里看到的那些。”
林墨胃里一陣翻江倒海,原來那些碎骨是父親的!她終于明白母親為什么要離開,為什么要叮囑不要打開閣樓。
“那穿旗袍的女人是誰?她一直跟著我。”
王婆婆的臉色變得煞白:“那是……那是被邪祟附了身的婉丫頭啊!”她抓住林墨的手,急切地說,“當年婉丫頭為了保護你,用自己的生辰八字和邪祟做了交易,把它封印在閣樓里。她用自己的靈魂當鎖,只要有人打開閣樓,她的執念就會被喚醒,變成邪祟的傀儡!”
林墨如遭雷擊,后退一步:“不可能……我母親她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