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樓上,審配與逢紀親自督戰(zhàn),指揮士兵射箭、投擲滾石,忙得焦頭爛額。審榮站在西門的垛口邊,看似在指揮士兵防御,實則心不在焉,時不時看向城外漢軍大營的方向,眼中滿是焦灼。
然而,今日的攻城與往日不同。漢軍雖然攻勢兇猛,卻總在關(guān)鍵時刻收力,云梯剛架上城墻就被“擊退”,撞車也只是象征性地撞擊幾下城門,并未下死力。城上的守軍雖然疲于應(yīng)付,傷亡卻遠不如昨日慘重。
“奇怪,”逢紀擦了擦額頭的汗,對審配道,“今日漢軍的攻勢,怎么看著有些虛張聲勢?”
審配眉頭緊鎖,望著城下有序撤退的漢軍士兵,沉聲道:“劉進詭計多端,怕是另有圖謀。傳令下去,加強戒備,尤其是夜間,絕不能松懈!”
“是!”親兵領(lǐng)命而去。
審榮聽到這話,心中咯噔一下,強作鎮(zhèn)定地對審配道:“叔父放心,侄兒定會看好西門,絕不讓敵軍有可乘之機。”
審配點了點頭,并未察覺侄子異樣的神色。
激戰(zhàn)持續(xù)了一個上午,漢軍在付出少量傷亡后便鳴金收兵。城樓上的守軍松了一口氣,卻也更加疲憊,一個個癱坐在地上,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。
傍晚時分,秦檜提著一個食盒,搖搖晃晃地來到審配的軍帳外,臉上堆著諂媚的笑:“審大人,逢大人,今日弟兄們辛苦,下官備了些薄酒小菜,特來勞軍。”
帳內(nèi),審配和逢紀正對著地圖商議防務(wù),聞言抬頭。審配看著秦檜那副油滑的樣子,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:“戰(zhàn)時禁酒,秦大人不知嗎?”
“哎呀,審大人此言差矣。”秦檜連忙走進帳內(nèi),將食盒打開,里面放著幾碟小菜和一壺酒,“這可不是普通的酒,是我珍藏的‘解乏釀’,只需抿一口,便能消除疲憊,絕不會誤事。您二位操勞了一天,也該歇歇不是?”
他拿起酒壺,給兩個空杯斟滿酒,一股淡淡的醇香飄了出來:“嘗嘗?這可是我托人從并州帶來的佳釀。”
逢紀有些意動,剛想伸手去拿酒杯,卻被審配攔住。審配的目光落在酒杯上,又看了看秦檜那過分熱情的臉,心中忽然升起一絲警惕。
秦檜此人,向來貪生怕死,今日卻主動來勞軍,還特意備了酒,實在反常。
“秦大人有心了。”審配不動聲色地拿起一根銀針,慢悠悠地插進酒杯里。
秦檜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,眼神閃過一絲慌亂。
片刻后,審配拔出銀針,只見針尖已變成烏黑之色!
“好你個秦檜!”審配猛地一拍桌子,酒杯被震得跳起,酒液灑了一地,“竟敢在酒里下毒!說!是誰指使你的?!”
逢紀也反應(yīng)過來,厲聲喝道:“拿下他!”
帳外的親兵聞聲沖了進來,一把將秦檜按倒在地。秦檜嚇得魂飛魄散,連連磕頭:“大人饒命!饒命啊!不是我想害您,是……是辛毗!是辛毗指使我的!”
他此刻哪里還顧得上什么約定,只想把自己摘干凈:“辛毗與城外漢軍勾結(jié),說要獻城投降,讓我下毒迷倒您二位,好讓漢軍順利入城!我也是被逼的啊!好在,他留個心眼,沒把審榮供出來!”
“辛毗?”審配和逢紀皆是一驚。
“快!去將辛毗抓來!”審配怒吼道。
辛毗被押進帳時,臉色慘白,卻還在強作鎮(zhèn)定:“審大人,不知抓我來有何要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