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進正欲動筷,身旁的石秀忽然眉頭一皺,不動聲色地從懷中摸出一根銀針,飛快地在每道菜里都試了一下。
“嗤——”銀針剛接觸到地鍋雞的湯汁,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,從銀白色變成了烏黑色,針尖處甚至泛起了黑沫。
石秀眼神一凜,低喝一聲:“陛下,菜里有毒!”
話音未落,方才還滿臉堆笑的伙計突然臉色一變,猛地抄起旁邊的板凳,朝著劉進砸了過來:“狗賊,受死吧!”
與此同時,柜臺后的掌柜也掀翻了桌子,露出藏在下面的鋼刀,朝著最近的楊延琪砍去。后廚的門“哐當(dāng)”一聲被撞開,七八個手持短刀的漢子沖了出來,個個面露兇光,朝著劉進等人圍了過來。整個酒肆里,原本稀疏的幾個客人見此紛紛奪路而逃,而劉進等人卻絲毫不見慌亂!
“保護陛下!”典韋怒吼一聲,像座小山般擋在劉進身前,硬生生用胳膊架住了伙計砸來的板凳。“咔嚓”一聲,堅硬的板凳腿竟被他生生折斷。典韋反手一拳,正中伙計面門,那伙計慘叫一聲,倒飛出去,撞在墻上,口吐鮮血,再也沒了聲息。
典滿也不含糊,抽出腰間的短刀,迎上沖來的兩個漢子。他刀法雖不及父親勇猛,卻也干凈利落,一刀便劃破了左邊漢子的喉嚨,隨即轉(zhuǎn)身格擋,短刀與另一人的鋼刀碰撞,火星四濺,趁對方受力后退的瞬間,一腳將其踹翻在地,補上一刀。
石秀身形最是靈活,他沒有直接殺敵,而是先將劉進往穆桂英身后一推,隨即如貍貓般竄到柜臺前,避開掌柜砍來的鋼刀,反手一拳打在掌柜的肋下。掌柜悶哼一聲,鋼刀脫手,石秀順勢奪過鋼刀,反手抹了他的脖子。
穆桂英、楊妙真、楊延琪、黃鳳仙四女雖未帶兵器,卻絲毫不亂。穆桂英飛起一腳,踢翻了沖在最前面的漢子,隨即抓起桌上的酒壇,朝著另一人砸去,酒壇碎裂,酒水潑了對方一身,趁著對方慌亂之際,她欺身而上,手肘擊中對方胸口,只聽“咔嚓”一聲,對方胸骨斷裂,倒在地上抽搐。
楊妙真最擅步戰(zhàn),她側(cè)身避開砍來的短刀,左手抓住對方的手腕,右手屈指成爪,狠狠扣向?qū)Ψ降难屎怼D菨h子慘叫一聲,臉色發(fā)紫,瞬間沒了氣息。她動作快如閃電,轉(zhuǎn)眼便解決了兩個敵人。
楊延琪與黃鳳仙背靠背站在一起,楊延琪抓起旁邊的長凳,舞得虎虎生風(fēng),將兩個漢子逼得連連后退;黃鳳仙則撿起地上的碎瓷片,趁著一個漢子不備,猛地擲了過去,瓷片精準地刺入對方的眼睛,那漢子慘叫著捂臉后退,被楊延琪一板凳砸中腦袋,腦漿迸裂。
整個酒肆里,慘叫聲、桌椅碎裂聲、兵刃碰撞聲交織在一起。劉進站在原地,面色平靜,目光冷冽地看著這場突如其來的廝殺。他知道,這些人定是徐州世家的余孽,或是陳友諒、張士誠的舊部,想趁他微服出行之際報仇。
不過片刻功夫,十幾個刺客便被悉數(shù)斬殺。地上血流成河,尸體橫七豎八地躺著,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。
石秀走到最后一個倒地的刺客面前,那人還在抽搐,是個二十多歲的漢子。石秀抬腳踩住他的胸口,冷聲道:“說,是誰派你們來的?”
那漢子咳著血,眼中滿是怨毒,卻咬著牙不說話。石秀正欲再問,忽然瞥見后廚門口似乎有動靜,他眼神一凝,一個箭步?jīng)_了過去,只見一個穿著粗布衣裙的女子正欲從后門逃跑,石秀探手一抓,便將她的后領(lǐng)揪住,硬生生拖了回來。
那女子約莫十八九歲,臉上沾著血污,頭發(fā)散亂,眼神中充滿了恐懼,卻死死咬著嘴唇,不肯出聲。
石秀將她推到劉進面前,躬身道:“陛下,只活擒了這一個,是個女子。”
劉進看著地上的女子,又看了看滿室的狼藉,眼中閃過一絲冷冽。他沒想到,自己不過是出來走走,竟會遭遇這般毒殺。這徐州的平靜之下,果然還藏著暗流。
陽光透過窗欞照進來,落在地上的血泊里,反射出刺目的紅光。酒肆外隱約傳來了行人的驚呼聲,顯然剛才的廝殺驚動了外面的人。
劉進沒有說話,只是目光沉沉地看著那個被擒的女子,一場突如其來的刺殺,讓他原本輕松的心情瞬間變得凝重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