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日后,李靖大軍北上,劉進卻想著,臨走之際,去外面看看風土人情。
沛國的清晨,薄霧尚未散盡,青石板路上已響起了零星的腳步聲。這天早上,劉進換上一身月白長衫,腰間束著玉帶,看起來像個家境殷實的書生;穆桂英、楊妙真、楊延琪、黃鳳仙四女則穿著素雅的襦裙,略施粉黛,掩去了沙場的英氣,多了幾分江南女子的溫婉。典韋、典滿、石秀三人一身短打,腰間藏著兵刃,緊隨其后,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。
“總算能好好看看這徐州的風光了?!眲⑦M走在街道上,看著兩旁鱗次櫛比的店鋪,臉上露出輕松的笑容。自從這次來徐州后,他便深居簡出,忙于處理軍務,如今大軍北上,青州戰事交由暫時李靖主持,終于有了片刻閑暇,再加上徐州已定,安全無憂,終于可以出來逛逛了。
穆桂英指著街角的糖畫攤,笑道:“陛下你看,那糖畫捏得真精巧,活像真的一般。”
攤前的老藝人正用銅勺舀著融化的糖稀,在青石板上飛快勾勒,轉眼間便畫出一只栩栩如生的雄鷹,引得圍觀的孩童拍手叫好。劉進走上前,笑著遞給老藝人兩枚銅錢:“老師傅,給我們來五只,要兔子、猛虎、駿馬、獅子、雄鷹。”
老藝人應了聲好,手中銅勺翻飛,不多時,五只形態各異的糖畫便遞了過來。楊妙真拿起那只猛虎糖畫,咬了一口,甜香瞬間在口中彌漫開來,眼中閃過一絲笑意:“倒是比軍中的麥芽糖細膩些?!?/p>
沿街而行,不時能看到挑著擔子的貨郎、叫賣的小販、開門迎客的掌柜,一派熱鬧祥和的景象。徐州剛經歷戰火,卻已迅速恢復生機,街道兩旁的店鋪大多掛著“開張大吉”的紅綢,伙計們熱情地招呼著客人,偶有幾個衣衫襤褸的流民,也在官府設立的粥棚前領到了熱粥,臉上帶著感激。
“看來趙風治理地方確實有一套?!眲⑦M看著這一切,心中暗自點頭。趙云之兄趙風前一段時間奉旨接管徐州后,一面安撫百姓,一面恢復生產,短短十數日便讓沛國安定下來,實屬不易。
楊延琪走到一家布莊前,拿起一匹湖藍色的綢緞,輕聲道:“這料子倒是適合做件披風,上陣時穿,既輕便又好看?!?/p>
黃鳳仙也拿起一匹素色麻布:“我看這麻布結實,做幾件勁裝不錯,平日里操練也方便?!?/p>
劉進看著四女興致勃勃的模樣,笑道:“喜歡就都買下來,讓店家送到行宮去。”
穆桂英嗔道:“陛下又慣著我們了。出來逛街,看看就好,哪能買這么多?!弊焐想m這么說,眼中卻難掩笑意。
石秀始終跟在三人身后,目光銳利如鷹,不放過任何可疑之處。典韋與典滿則像兩尊鐵塔,擋在劉進身側,將擁擠的人潮隔開。他們深知陛下身份尊貴,哪怕微服出行,也絲毫不敢懈怠。
逛了一上午,日頭漸漸升高,眾人也有些乏了。劉進看向前方一家名為“聚福樓”的酒肆,笑道:“就這家吧,看著清凈,正好歇歇腳,嘗嘗徐州的特色菜?!?/p>
這家酒肆門面不大,只有兩層,門前掛著“今日新釀”的木牌,看起來確實沒什么客人?;镉嬕娝麄冞M來,連忙迎了上來,臉上堆著笑:“客官里面請,樓上雅間正好空著?!?/p>
劉進擺了擺手:“不用麻煩,就在一樓吧,看著街景也自在。”
伙計應了聲,引著眾人在靠窗的一張方桌坐下,遞上菜單。菜單上的菜名倒也實在,有彭城魚丸、下邳辣湯、沛縣狗肉、徐州地鍋雞,都是當地特色。劉進點了五葷五素,又要了一壇當地的米酒,笑道:“都嘗嘗,看看比長安的御膳如何。”
四女聞言都笑了起來,穆桂英道:“陛下又拿我們打趣,民間吃食哪能跟御膳比,不過圖個新鮮罷了?!?/p>
然而,他們卻沒注意到,那個柜臺后面的掌柜卻是悄悄去了后廚……
不多時,菜便上齊了。彭城魚丸潔白圓潤,浮在清澈的湯里,撒著蔥花;下邳辣湯濃稠醇厚,里面的豆腐絲、海帶絲清晰可見,飄著一層紅油;沛縣狗肉切得薄如紙片,碼在白瓷盤里,配著蒜泥;地鍋雞燉得金黃,鍋邊貼著玉米餅,浸滿了湯汁,香氣撲鼻。
劉進正欲動筷,身旁的石秀忽然眉頭一皺,不動聲色地從懷中摸出一根銀針,飛快地在每道菜里都試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