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明王宮外的櫻樹已經綻出嫩芽。吳麒站在寢宮的窗前,手中把玩著一枚溫潤的玉佩。這枚玉佩是他的父親鎮國秦王吳銘留下的唯一遺物,上面刻著“明德慎罰”四個小字。登基已有月余,他依然不習慣臣子們稱呼他“陛下”,更不習慣獨自住在這座空曠的宮殿里。
“陛下,早朝時辰到了。”內侍在門外輕聲提醒。
吳麒深吸一口氣,整理了一下衣冠。朝堂上,文武百官已經列隊等候。他緩步走上龍椅,目光掃過殿內眾人。左邊是以周瑞為首的武將,右邊是以老臣李文忠為首的文官,而站在最前面的,是他的母親,如今已被尊為太后的徐妙錦。
“啟奏陛下,”周瑞率先出列,“邊境傳來急報,大明水師最近活動頻繁,似乎在籌備新一輪的遠征。”
這個消息在朝堂上引起一陣騷動。李文忠上前一步:“陛下,新明歷經戰火,民生凋敝,此時不宜再動干戈。老臣建議派遣使臣與大明修好。”
“修好?”周瑞冷哼一聲,“李大人莫非忘了先王是如何殉國的?朱家人向來言而無信,此次求和,無異于自投羅網。”
雙方爭論不休時,徐妙錦緩緩開口:“陛下,此事關系新明存亡,不可不慎。依哀家之見,不妨雙管齊下:一面整軍備戰,一面遣使試探。”
吳麒沉吟片刻:“母后所言極是。周將軍,你負責整頓軍備,務必在三個月內完成沿海防務。李大人,就勞你挑選合適人選,出使大明。”
退朝后,吳麒單獨留下周瑞。“周將軍,你實話告訴朕,若大明來犯,我們有幾分勝算?”
周瑞面露難色:“陛下,我軍雖士氣高昂,但兵力不足三萬,戰船不足百艘。若大明傾力來攻,恐怕……”
吳麒默然。他何嘗不知新明與大明之間的實力懸殊。自父親吳銘開拓這片基業以來,新明始終在夾縫中求生存。如今他繼承大統,更是感到肩頭重擔千鈞。
三日后,使團出發了。與此同時,新明全境進入戰備狀態。吳麒親自巡視各地防務,他發現情況比想象的還要糟糕:城墻年久失修,火炮陳舊,士兵缺乏訓練。
這日,他來到東部邊境的一個小漁村。村民們正在修補漁網,孩子們在沙灘上嬉戲,全然不知戰爭的陰影正在逼近。
“陛下,”村長是個滿臉風霜的老人,“咱們村的年輕人大多參軍去了,剩下的都是老弱婦孺。若是打仗,可如何是好?”
吳麒望著湛藍的海面,心中涌起一陣酸楚。這些淳樸的百姓背井離鄉來到這片新土地,只為求一個安身立命之所,如今卻又要面臨戰火。
回到宮中,他立即召見工部尚書:“即日起,征調民夫加固城墻,朕要親自督工。”
這個決定遭到李文忠的強烈反對:“陛下萬金之軀,豈可親涉險地?況且征調民夫會影響春耕,來年糧草堪憂啊!”
“若是守不住城池,來年還有何糧草可言?”吳麒反問,“李大人,朕知你心系民生,但非常之時,當行非常之事。”
在吳麒的堅持下,新明開始了大規模的戰備工作。白天,他親自在工地上與民夫一同勞作;夜晚,他挑燈研讀兵書,向周瑞請教用兵之道。
一個月后,使團帶回了令人失望的消息:大明皇帝拒絕接見新明使臣,只讓太監傳了一句話:“逆臣之后,也配談和?”
消息傳開,新明上下群情激憤。周瑞當即請戰:“陛下,大明如此羞辱,臣請率水師主動出擊!”
“不可!”李文忠急忙勸阻,“此時出擊,正中大明下懷啊!”
吳麒抬手制止了二人的爭論:“周將軍稍安勿躁,李大人也不必擔憂。朕有一計,或可暫緩危機。”
次日,新明派出一支商隊,滿載珍稀貨物前往大明沿海貿易。這支商隊明面上是做生意,暗地里卻散布消息,稱新明已與暹羅、日本等國結盟,若大明來犯,各國必將聯手反擊。
這個計策果然起了作用。不久,細作傳回消息:大明朝廷中對是否遠征新明產生了分歧。以兵部尚書為首的主戰派認為應當立即出兵,而以戶部尚書為首的主和派則擔心勞師遠征,會給北方蒙古可乘之機。
然而好景不長,兩個月后的一個深夜,緊急軍報打破了暫時的平靜:大明水師已經出發,規模是上次的三倍有余,由名將鄭和親自率領。
“該來的終究來了。”吳麒看著軍報,語氣平靜,“傳令全軍,按預定計劃迎敵。”
這一次,大明水師改變了戰術。他們不再強攻港口,而是選擇在新明防御較弱的北部海岸登陸。三萬精銳步兵在炮火掩護下迅速占領灘頭,建立據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