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日離京時,天子拉著他眺望著遠處的蔥綠,為他披上錦袍,認真的豎起一根手指。
“一年,朕一年內出不了西關,一年后,若有麻煩寫封奏疏,朕點兵十萬,也要為卿找回場子。”
每每想起這一幕,袁紹就鼻子發酸,他本為證明自己,為名聲而來涼州。
如今卻為了漢室,主動放棄了名聲。
他當日重重下跪,起誓回道:“臣三年必歸,為陛下帶回一個安定的涼州。”
恍惚間,袁紹走到了披風面前,用手輕輕撫摸了上去。
馬超看了一會兒,突然問道:
“盟主既然說羌人恨韓遂入骨,為何羌人又會同意與韓遂暗中聯合?”
袁紹回神,收回手轉身,笑道:
“能提出疑問,孟起勝過其父。”
段煨也好奇這個問題,一眨不眨的看著袁紹。
袁紹篤定的解釋道:“糾纏一年多,我了解滇那,他一心為族人,因族人而瘋狂,卻也因族人的未來而冷靜,他跟我是一路人,可以為了國家的未來而暫時拋棄一切,包括仇恨。”
對滇那來說,扳倒他袁紹,先零羌才有將來。
韓遂的仇,會之后再報。
他袁紹亦是如此,愿意主動丟掉名聲。
他研究透徹了滇那,但滇那卻不懂他,否則此人絕不可能動兵。
段煨遲疑,迷茫的問道:
“盟主受這么多委屈,究竟是在做什么布置。”
莫說袁紹了,就是他一個外人,都覺得那些詞語和莫須有的東西罪證是侮辱。
不敢想象那一刻到來后,袁紹會面臨怎樣的困境。
他既然提前料到一切,分明可以率先做出布置。
袁紹沉默了一會兒,道:
“回去好好想想,你若能想清楚,日后便能執手涼州這盤錯綜復雜的棋盤,孟起,送他出去吧。”
馬超領命,送著段煨出營門。
見段煨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,馬超思索一陣,低聲道:
“盟主之位,虛名而已。”
段煨停下腳步看著他,“那也不能拱手讓給韓遂啊。”
寧愿平涼聯軍解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