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次,不再是試探,而是不容拒絕的命令。方孝孺適時開口,語氣帶著悲憤和道德綁架:“吳王!朔州數萬軍民慘遭屠戮,北地生靈涂炭!你手握利國利民之神兵,卻藏私海外,于心何忍?莫非真要坐視我大明江山淪喪,百姓流離,才肯拿出嗎?你捫心自問,可對得起太祖皇帝冊封之恩,可對得起陛下信任之重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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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殿內所有人的目光都如同利箭,射向吳銘。空氣仿佛凝固了,只聽得見朱標粗重的呼吸聲。
吳銘沉默著。大腦在飛速運轉。直接拒絕,立刻就是滅頂之災。全部答應,新明將失去最大的依仗,日后只能任人宰割。必須找到一個平衡點,一個既能暫時滿足朱標需求,又能保住核心,并且……能為自己和新明爭取時間和主動權的方案。
時間一秒一秒過去,朱標的臉色越來越難看,就在他即將失去耐心時,吳銘終于開口了,聲音沉穩(wěn),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:
“陛下,北疆危急,臣豈能坐視?新明愿傾力相助!”
此言一出,朱標和方孝孺等人都是一怔,沒想到吳銘答應得如此“爽快”。
但吳銘接下來的話,卻讓他們的心又提了起來:“然,陛下明鑒,新明最犀利之火炮、火銃,其制造工藝極為復雜,非簡單圖紙可以復制。即便臣此刻將圖紙奉上,朝廷工坊短期內也絕無可能造出。且其所需特種鋼材、精煉火藥,皆需特定礦源及工藝支撐,此非一日之功?!?/p>
他抬起頭,目光坦然地看著朱標:“臣有一策,可解陛下燃眉之急,亦可為朝廷長遠計?!?/p>
“講!”朱標耐著性子。
“臣請旨,以新明之力,于天津衛(wèi)(注:明初已設衛(wèi)所,地理位置重要)緊急設立一‘軍械特供工坊’?!眳倾懬逦卣f道,“由臣抽調新明核心匠師,攜帶部分關鍵設備、特種材料,在此工坊內,專門為朝廷督造一批應對此次北患之急需火器。此批火器之效能,將遠超格物院改良品,足以壓制虜騎。同時,此工坊亦可作為朝廷工匠學習新式技藝之基地,由新明匠師傳授基礎原理與工藝,為朝廷日后自產打下根基?!?/p>
“至于派兵,”吳銘話鋒一轉,“新明與大明相隔重洋,調兵耗時日久,恐緩不濟急。且兵將不通北地戰(zhàn)法,水土不服,貿然投入戰(zhàn)場,恐難發(fā)揮效用,反成累贅。臣以為,不若由臣親自或派遣得力干將,攜部分精銳,作為火器教官及戰(zhàn)場觀察使,隨軍行動,指導朝廷軍隊使用新式火器,并依據實戰(zhàn),不斷改進工坊產出,方為上策?!?/p>
這是一個精心設計的方案。設立特供工坊,看似滿足了朱標立刻獲得先進火器的要求,實則將核心生產和關鍵技術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,工坊設在天子腳下的天津衛(wèi),也顯得誠意十足,便于監(jiān)控。而拒絕直接派兵,只派教官,則避免了新明軍隊直接卷入大明內戰(zhàn),也防止了軍隊被朝廷吞并或消耗的風險。
朱標目光閃爍,顯然在權衡。吳銘的方案,確實解決了他的燃眉之急,也能得到實實在在的先進火器。但代價是,他必須允許新明的勢力,以這種“特供”的形式,更深入地嵌入大明的軍事體系。這無異于飲鴆止渴。
方孝孺立刻出言反對:“陛下,不可!此議看似為國,實則包藏禍心!讓新明匠師在天津衛(wèi)設坊,無異于引狼入室!其火器制造之秘仍握于其手,朝廷受制于人!若其心懷叵測,在火器上做手腳,后果不堪設想!應勒令其立刻交出全部圖紙,由朝廷工部督造!”
吳銘立刻反駁:“方學士!若朝廷工部能立刻依圖紙造出合格火器,臣何必多此一舉?軍情如火,豈能容爾等在此空談誤國?朔州殉國將士的鮮血未干,太原危在旦夕!是盡快獲得利器保境安民重要,還是守著那些虛無縹緲的猜忌重要?若方學士不信臣之忠心,臣可立下軍令狀,工坊所出之一槍一彈,皆由朝廷派員監(jiān)督檢驗,若有問題,臣愿領罪!”
他這番話,擲地有聲,直接將“愛國忠君”和“效率”的大旗扛了起來,把方孝孺的質疑推到了“不顧大局”的位置上。
朱標看著爭鋒相對的兩人,又看了看那份染血的軍報,終于下定了決心。北方的威脅是實實在在的,他需要吳銘的火器,立刻就需要!
“夠了!”朱標一拍御案,“就依所奏!即刻擬旨,命吳銘全權負責,于天津衛(wèi)籌建軍械特供工坊,一應所需,各地官府需全力配合,不得有誤!工坊所出火器,優(yōu)先裝備北上援軍!吳銘,朕給你一個月時間,朕要看到第一批足以抗衡北虜的火器運抵前線!若誤了軍機,唯你是問!”
“臣,領旨!必不負陛下重托!”吳銘躬身,深深一拜。低下頭時,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。這一步,險之又險,但他終究是爭得了主動權。天津衛(wèi)工坊,將成為他嵌入大明軀體內的一根釘子,也是未來風暴中,一個重要的支點。
他走出乾清宮,午后的陽光有些刺眼。應天的天空依舊,但他知道,從這一刻起,一切都不同了。北疆的驚雷,已將他和新明,徹底推到了歷史舞臺的中央,再無退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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