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鑰匙插進鎖孔的瞬間,一只冰冷的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。林墨猛地回頭,空無一人,只有樓道里的聲控?zé)糸W爍著熄滅。她連滾帶爬地沖進屋,反鎖房門,背靠著門板滑坐在地,渾身止不住地顫抖。
客廳的穿衣鏡反射著窗外的月光,林墨盯著鏡子看了很久,確認(rèn)里面只有自己的身影,才稍微松了口氣。她走到窗邊,拉開窗簾向下望去,樓下的路燈下,那個穿旗袍的身影依然站在那里,抬頭望著她的窗戶,嘴角似乎還帶著微笑。
林墨嚇得立刻拉上窗簾,渾身冰冷。王婆婆說過邪祟被重新封印了,為什么母親的執(zhí)念還會跟著她?難道封印失敗了?
接下來的幾天,詭異的事情接連發(fā)生。林墨發(fā)現(xiàn)家里的東西總是被移動位置,早上出門時明明放在桌上的鑰匙,晚上回來卻出現(xiàn)在床底下;冰箱里的食物會莫名其妙地腐爛,散發(fā)出和老宅閣樓里一樣的異味;半夜總能聽到衣柜里傳來指甲抓撓木板的聲音,和閣樓里的聲音一模一樣。
她去找過王婆婆,卻被告知老人在她離開后第三天就去世了,臨終前一直念叨著“鎖不住了”。林墨的心沉到了谷底,唯一知道真相的人也走了,她該怎么辦?
這天晚上,林墨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。她走到門邊,透過貓眼向外看,門外站著一個穿著外賣服的男人,低著頭,帽檐壓得很低。
“誰?”林墨警惕地問。
“您點的外賣。”男人的聲音沙啞低沉,聽起來很奇怪。
林墨皺了皺眉,她根本沒點外賣。“我沒點外賣,你送錯了。”
男人沒有說話,也沒有離開。林墨再次看向貓眼,男人緩緩抬起頭,帽檐下的臉一半是腐爛的血肉,一半是母親的模樣,正是在老宅閣樓里看到的樣子。
“啊!”林墨嚇得后退幾步,敲門聲變得瘋狂起來,“砰砰砰!砰砰砰!”門板劇烈晃動,仿佛隨時會被撞開。
她想起王婆婆給的護身符,趕緊從脖子上扯下來,緊緊攥在手里。護身符是用紅布包裹的,里面不知放了什么東西,摸起來硬硬的。敲門聲突然停了,門外傳來女人的哭泣聲,是母親的聲音,帶著無盡的悲傷。
“墨墨……我好疼……放我進去……”
林墨的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,她知道這是邪祟在誘惑她,但母親的聲音太過真實,讓她心如刀割。“母親,對不起……我不能放你進來。”她哽咽著說,“你已經(jīng)解脫了,安息吧。”
門外的哭聲停了,隨即傳來一聲凄厲的尖叫,伴隨著什么東西倒地的聲音。林墨等了很久,確認(rèn)外面沒有動靜后,才敢透過貓眼再次查看,門外空無一人,只有一灘黑色的污漬,散發(fā)著淡淡的霉味。
第二天一早,林墨請了假,拿著護身符去了附近的寺廟。寺廟的老和尚看到護身符,臉色變得凝重起來,打開紅布一看,里面竟然是一小撮骨灰和幾根頭發(fā)。
“這是至親之人的骨灰和頭發(fā),用來鎮(zhèn)壓邪祟的。”老和尚嘆了口氣,“但這邪祟怨氣太重,已經(jīng)超出了護身符的鎮(zhèn)壓范圍,它跟著你回來了。”
“大師,我該怎么辦?”林墨焦急地問。
“解鈴還須系鈴人。”老和尚說,“邪祟因你父母而起,也必須由你來終結(jié)。你母親的執(zhí)念未消,邪祟才能附身在她的執(zhí)念上跟著你。你需要回去找到邪祟的根源,徹底化解它的怨氣,才能讓你母親安息。”
“根源?”林墨愣住了,“難道不是那個鐵皮盒嗎?”
老和尚搖搖頭:“鐵皮盒只是容器,邪祟真正的根源,是你父親當(dāng)年從山里帶回來的東西。你必須找到那個東西,才能徹底解決問題。”
離開寺廟時,林墨的心里有了決定。她必須回去,回到那個讓她恐懼的老宅,找到邪祟的根源,為了母親,也為了自己。
她收拾好行李,買了回村子的車票。火車上,她做了一個夢,夢見母親穿著那件帶著茉莉花香的旗袍,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,告訴她不要害怕,真相就在閣樓的地板下。
火車到站時,天已經(jīng)黑了。林墨租了輛車,開向老宅。車子行駛在鄉(xiāng)間小路上,兩旁的樹木像鬼影一樣掠過。快到老宅時,她看到路邊站著一個人影,是王婆婆!
林墨趕緊停車,下車跑過去:“婆婆,您不是……”
王婆婆的臉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蒼白,她的眼睛里沒有神采,機械地說:“它在等你……在閣樓里……”說完,身影漸漸變得透明,消失在夜色中。
林墨的心一緊,加快速度向老宅駛?cè)ァ@险拇箝T敞開著,里面一片漆黑,只有閣樓的方向透出微弱的紅光。她深吸一口氣,推開車門,走向那棟承載了太多秘密和痛苦的老宅。
推開木門,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。客廳里的家具東倒西歪,墻上的國畫掉在地上,畫布被撕裂,露出后面的磚墻。樓梯上的血跡比上次更多,一直延伸到閣樓入口,仿佛在指引她上去。
林墨握緊口袋里的剪刀和護身符,一步步走上樓梯。閣樓的木板敞開著,里面?zhèn)鱽淼统恋乃缓鹇暎殡S著指甲抓撓木頭的聲音。她知道,邪祟就在里面等著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