赤裸裸的武力訛詐!
朝堂之上,群情激憤,卻也彌漫著一絲不安。所有人都見識過佛郎機火炮的威力,而這艘新來的巨艦,其壓迫感遠勝從前。若真爆發沖突,新建的大明水師,能抵擋得住嗎?
吳銘心中沉甸甸的。他知道,佛郎機人這是見軟的不行,要來硬的了。他們窺見了大明水師初成、根基未穩的時機,企圖以武力逼迫大明就范,為其殖民擴張打開大門。
“陛下,”吳銘出列,聲音沉穩,打破了殿內的壓抑,“佛郎機人狼子野心,今日之要求,絕非通商,實乃裂土!若應其一,則后患無窮,步步緊逼!我大明立國,掃蕩胡元,豈容西番如此欺凌?臣以為,當嚴詞拒絕,令其即刻離境!同時,命水師嚴加戒備,沿海諸衛所進入臨戰狀態!”
“拒絕?若其真開炮又如何?”有官員憂心忡忡。
“那就戰!”吳銘斬釘截鐵,“我大明水師將士,血戰舊港,豈是畏戰之輩?彼輩遠來,補給困難,勞師遠征,我軍以逸待勞,未必沒有一戰之力!縱使其船堅炮利,欲亡我大明,亦是癡心妄想!然若示弱妥協,則國格淪喪,民心盡失!”
他的強硬態度,得到了軍方將領和一部分有骨氣文官的支持。朱元璋面色陰沉,他一生征戰,最恨受人威脅。最終,他采納了吳銘的意見,嚴詞拒絕了佛郎機人的無理要求,并下令沿海全面戒備。
談判徹底破裂,戰爭的陰云,驟然密布于大明東南海疆。
卡斯特羅率領戰艦悻悻離開廣州,卻并未遠遁,而是在外海游弋,如同逡巡的惡狼,不時攔截、騷擾進出廣州的商船,氣氛緊張到了極點。
就在這戰云壓城城欲摧之際,太保府內,卻因吳麟的一次“玩鬧”,差點釀成大禍。
吳銘忙于應對佛郎機危機,連日宿于兵部衙門或水師駐地,無暇歸家。吳麟如今有了更齊全的工具和材料,對機械的癡迷愈發深入。他不再滿足于靜態模型,開始嘗試制造一些能夠“動起來”的東西。
這一日,他不知從何處翻找出一些吳銘帶回來的、用于測試火銃擊發機構的少量精制火藥(已被嚴格處理,惰性化,但外觀依舊),又用自己的小工具,仿照火銃的結構,偷偷打造了一個極其簡陋、僅有手指大小的銅質“小銃”模型。他想弄明白,為什么一點點火藥,就能產生那么大的力量,推動彈丸。
傍晚,徐妙錦正在前廳處理家務,吳麟悄悄溜到后院僻靜處,將少許那種惰性火藥(他以為是真火藥)塞入“小銃”,然后用一根燒紅的細鐵條,試圖去點燃它……他只想看看“噗”一下冒煙的樣子。
萬幸!那火藥確是惰性的,并未爆炸,只是冒出一股青煙和怪味。但這一幕,卻被一個路過、對吳銘心懷怨望的仆役遠遠瞥見!
那仆役如獲至寶,立刻通過隱秘渠道,將“吳銘幼子私藏火藥,仿制火器,其心叵測”的消息,添油加醋地傳播了出去!
流言再起,其惡毒更勝以往!
“果然妖異!小小年紀竟私弄火藥火器!”
“吳銘教子無方,其子如此,其父可知!”
“值此佛郎機犯境之際,吳家幼子私藏火器,意欲何為?!”
這消息在有心人的推動下,迅速在朝野某些圈子里發酵,甚至隱隱與“通番賣國”聯系了起來!畢竟,佛郎機人以火器見長,而吳銘又與佛郎機人多次打交道!
消息傳到焦頭爛額的吳銘耳中,他先是震驚,隨即是無邊的憤怒與后怕!憤怒于對手的無所不用其極,竟再次將黑手伸向一個孩子!后怕于若非那火藥是惰性的,麟兒恐怕已遭不測!
他立刻下令徹查府內,迅速鎖定了那個散布流言的仆役,并將其與之前假山石事件的線索并案,交給了蔣瓛。同時,他連夜進宮,向朱元璋和馬皇后坦誠了事情經過(隱去了火藥來源,只說是孩童模仿游戲用的普通物料),并呈上了那個毫無殺傷力、僅僅是銅管加塞子的“小銃”模型。
看著那拙劣得可笑的“兇器”,再聯想到吳麟以往在機械上的種種“癡態”,朱元璋的臉色稍緩。馬皇后更是直言:“孩童好奇,模仿軍士操練,乃是常情。以此構陷,其心可誅!”
皇帝與皇后的態度,再次遏制了流言的蔓延。但吳銘知道,這只是暫時的平息。對手就像隱藏在暗處的毒蛇,一次次地發動攻擊,每一次都直指要害。
他回到府中,看著被徐妙錦嚴厲訓斥后、嚇得小臉發白、卻依舊不明白自己錯在哪里的吳麟,心中充滿了無力與決絕。
外有強敵兵臨海疆,內有小人構陷家人。這場風暴,遠比想象中更加猛烈。他輕輕抱住兒子,低聲道:“麟兒不怕,不是你的錯。是爹爹……沒能保護好你?!?/p>
他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,眼中燃燒著冰冷的火焰。佛郎機人的戰艦必須應對,而朝中這些陰魂不散的魑魅魍魎,也必須找個機會,連根拔起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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