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罵我吧,我……我根本不配為人子。昨晚若不是你讓隨扈將我硬逼著去聽那惡棍交代,我還……還不知道要被上官母子蒙蔽、愚弄多少年。”
錦月微微嘆了一息:“事已至此,我又罵你干什么?”
尉遲飛羽紅著眼睛錘了桌子,緊咬著牙齒咯咯作響:“是我沒用。娘含冤而死,你又流落在外,我竟渾然不知。是我沒用,月兒,對不起……”
握住尉遲飛羽的手,錦月望著尉遲飛羽與自己相似的容貌:“不,你有用,而且用處極大。”
錦月吸了口氣,正色道:
“兄長,待我入了尚陽宮還指望著扶持你、成為我的依靠,你可愿與我榮辱與共、為娘親和你還為來得及相見的侄兒,報仇雪恨?”
尉遲飛羽抬臉,呼吸因仇恨而急促、加重,緊緊扣住錦月的雙肩:“往后,不管上刀山、下油鍋,只要你開口,哥哥一定為你出生入死、不眨一下眼睛!”
錦月眼睛泛紅,尉遲飛羽的篤定面容令她喉嚨有些哽咽。
這個男人,是與她血脈相連的親哥哥啊!
尉遲飛羽將屋中半數(shù)的東西都粗暴地丟到院子中,弓箭、投壺、字畫收藏、斗蛐蛐的物什……
全部在院中一把火,點了燃。
此時,一簇海棠色飄了進(jìn)來,正是尉遲心兒拿了養(yǎng)蛐蛐的金絲籠子來——
“飛羽哥,我把你想要的禮物送來了,你快幫心兒個忙好不好?飛羽……”
她嚇了一跳,見院中火焰轉(zhuǎn)小后煙霧繚繞、她送來的那些好玩的玩意兒都被點了只剩些殘渣,不由急怒:
“飛羽哥你干什么呀!”
尉遲心兒上前抱住尉遲飛羽的手臂,如往常一般嗔怪。“這些都是心兒送你的禮物,你怎么能燒了呢!”
“沒用的東西,自然該燒了。”錦月淡聲說,從尉遲飛羽身側(cè)走出來。“往后,秋楓園不需要你送這些讓人玩物喪志的東西來。”
“是你……”尉遲心兒這才看見錦月。
瞇了瞇眼后,她驀地噤聲,看看錦月又看看尉遲飛羽間喊了“飛羽哥”,尉遲飛羽卻沉著臉冷冷盯得她后背發(fā)寒。
尉遲心兒不覺吸了口氣后退了一步。
“飛羽哥,你、你不要聽她胡說挑撥,我和你一起長大這份感情可是實實在在的。”尉遲心兒上前拉尉遲飛羽的手臂嬌聲,“飛羽哥……”
“放開!”尉遲飛羽冷冷一聲。
尉遲心兒愣愣,飛羽從未這樣兇的對她過。
“我讓你,放開!”
尉遲飛羽又低聲重復(fù)了一遍,尉遲心兒立刻如燙了手一般松手,看陌生人一樣看尉遲飛羽。
錦月也不想尉遲飛羽冷下臉來說話,這樣嚇人。如此看來,之前他對自己那點冷漠,根本是小意思了。‘果然還是兇煞太尉的兒子,自帶幾分煞氣。’錦月心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