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誠惠二十文錢。”船夫十分厚道,只收了一人五文的起步價,寵物免費。
曲寶掏出錢袋,數了三十個銅板給他,“多謝船家了,你要不是送我們回來,也不會淋這場雨,多出的錢你拿去喝口熱湯。”
船夫接過銅板,樂呵呵地道謝,“那就多謝客官了,客官可要坐車?我兒子剛好在城西做趕牛車的行當,你們要坐的話我去叫他來。”
曲花間看看天色,第一輪大雨落下來后,天光漸漸亮起來,說明這場雨下不了多久,客棧離這里也不遠,便婉拒了船夫的推銷。
船夫也不過多糾纏,隨處蹲了下來,靠在墻根下等雨停。
如他們這樣被大雨捆在路上的人不少,有幾個也和他們一樣站在這家的屋檐底下,于是就這樣閑聊攀談起來。
只可惜他們說的都是方言,幾人聽不懂,也沒去搭話,倒是那船夫,估計是撐船久了,大多見他是熟面孔,與他閑聊來。
曲花間就這樣眼睛望著順著屋檐流下來的水幕,聽著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,偶爾聽見一兩個能聽懂的字眼。
那些人叫船夫老麥。
福州方言里墨和麥同音,看來那船夫姓墨。
曲寶也聽到了,于是上前搭話,“船家,你姓墨?”
“是嘞,客官你聽得懂土話?”
曲寶搖頭,“聽不懂,只是聽人說過墨記木匠鋪,都是說麥記。”
那船夫聞言,沉默半晌,才道,“客官有所不知,原先墨記木匠鋪就是我家的,只是現在已經沒有嘞。”
誰曾想那傳聞中的墨記當家人就是眼前這個靠擺渡為生的老頭,曲花間不由多看他一眼。
老墨眼中沒有家道中落的頹喪,像在說昨天載了幾個客人一樣,將過往的經歷說出來。
“可惜嘞,以前我家生意好的時候,這城西有一半人家的家具都是找我打的。”
閑話間,雨漸漸停下,蹲在屋檐下躲雨的行人漸漸散去,老墨也準備與幾位客人道別,準備撐船回家,卻被曲花間叫住。
“可否耽誤船家一些時間?隨我去客棧聊聊,我給您多加五十文錢。”
老墨聞言笑呵呵地答應,今天也是因為要下雨生意好,換做平常,他撐船一整天也掙不到五十文。
等幾人回到客棧,小林連忙翻出干爽的衣裳給曲花間換上,又將自己的衣服遞了一套給老墨。
他連連擺手拒絕,言道自己待會兒回家去換衣服就成,最后推辭不過接下一張干凈的巾帕,將濕衣濕發擦了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