貌美少女正是他前不久才抬進門的寵妾,名喚白初兒,她心下不屑,面上卻還是不動聲色地保持著一臉擔憂的樣子。
分明是這遭瘟的老賊和他那混蛋侄子偷雞不成蝕把米,偏要倒打一耙怪罪人家。
心里將人來來回回罵了個遍,白初兒面上不顯,仍舊溫柔小意的替茍聰拍胸脯順氣。
“老爺莫氣,大夫說了,您這身子經不起情緒起伏太大了,那沉水郡王不過是個沒實權的藩王,老爺不理他不就得了”
茍聰想起那沉水郡王就來氣,頓時氣血翻涌,又是一陣猛咳,他啐了一口,怒道,“婦人寡見,你懂什么?”
“連府臺大人都對他唯命是從,得罪了那病癆鬼,老爺我這官兒就做到頭了!”
白初兒被怒斥也不生氣,反倒心情頗佳的再次湊上去刺激他,“那老爺豈不是要白白賠他們好幾十萬兩?這么多銀錢,天哪……”
少女伸手捂嘴,面色驚惶,仿佛真是替茍聰焦急一般。
“夠了!閉嘴咳咳咳……”茍聰咳得撕心裂肺,兩眼發黑,仿佛馬上就要厥過去。
“老爺!老爺您沒事兒吧!”
白初兒重重拍著茍聰的背,替他順氣,但因心中焦急沒注意手下力道,拍得他直翻白眼。
“來人,快把堂少爺送的人參鹿茸飲拿來……”
一番兵荒馬亂過后,茍聰終于安靜躺下,白初兒替他掖好被角,這才憂心忡忡的退出正院,往后院走去。
很快行至一處無甚裝扮的圓月拱門前,她信步踏進去,里面是一座冷清陳舊的小院子。
院子里沿著圍墻栽種著些好養活的花草,還開了幾壟土,撒了些菜種,此時已郁郁蔥蔥長得有半掌高了。
白初兒站在院子中間,揚聲呼喚院子的主人。
“夫人,夫人你在嗎?”
很快,房門被打開,一個扎著花苞發髻,臉上有道猙獰刀疤的小丫鬟探出頭來。
小丫鬟雖面帶疤痕,但不難看出她原先的容貌,是個底子很好的美人胚,她頂著一雙晶亮的圓臉,見到來人,開開心心的將她迎進去。
“是白姨娘呀!您先進來吧,夫人正念經呢,一會兒就好了。”
小丫鬟聲音歡快,似是與白初兒很是熟稔。
白初兒從袖籠中取出一小包核桃酥糖,遞給小丫鬟,讓她與自己的侍女去一旁分吃,自己也跨進門檻,進了屋中。
屋子的主人原是茍聰的正房夫人,年紀與他相當,雖保養得當,年輕時也是多家求取的美人。
但歲月無情,在她臉上留下許多痕跡,到底比不過那些年輕好顏色的姑娘,若非母家強勢,恐怕早被貪財好色的茍聰休棄了。
她此時正跪在充當佛堂的側間蒲團上念經,白初兒也不打攪她,自尋了個蒲團也跟著跪下,虔誠的沖神龕上的菩薩像拜了拜,然后安靜等候。
沒過多久,一篇佛經吟誦完畢,中年婦人睜開雙眸起身,平靜無波的聲線傳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