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枚龍眼大小、通體烏黑的圓珠滾落在她的掌心。
這便是“偽芯”。
圓珠表面光滑如鏡,用秘法刻著一個古篆的“三”字,與傳說中的三芯一模一樣。
但其內(nèi)里,卻被蘇菱安用神魂之力烙下了一道霸道絕倫的鎖心紋符印。
這符印,一端連著她的心脈,另一端,則是一個只為吞噬而存在的死亡陷阱。
“你說要我的命脈?”她低頭看著掌心的偽芯,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的殺意,“那我就給你一條——通往黃泉的死路!”
她將偽芯遞給小桃,語氣冷靜得可怕:“去,交給張藥師。告訴他,這是我為夫君準(zhǔn)備的續(xù)命之物,必須盡快送往北境雪山之巔的冰棺旁。另外,把我們北上的路線圖‘不小心’遺落在他房里。”
小桃心領(lǐng)神會,重重點(diǎn)頭。
張藥師,那個潛伏在安濟(jì)坊多年、數(shù)次借送藥之名刺探情報的天羅閣臥底,是時候讓他發(fā)揮最后的價值了。
當(dāng)夜,一道黑影鬼鬼祟祟地離開了安濟(jì)坊。
幾乎在同一時刻,守在暗處的墨鴉那只機(jī)關(guān)眼驟然亮起一道璀璨的金光,將那道黑影的行動軌跡盡收眼底。
“他走了北境密道。”墨鴉的聲音通過傳音陣法在蘇菱安耳邊響起,“路線與我們故意泄露的完全一致。玄冥子的人,動了。”
蘇菱安站在窗前,遙望著遠(yuǎn)處被夜色籠罩的雪峰輪廓,月光為她披上一層銀紗,卻無法融化她眼底的寒冰。
“你算計(jì)天命,算計(jì)我夫君,算計(jì)這萬千生靈為你殉道。”她握緊了袖中那枚早已與她血脈相連的古玉殘核,聲音輕得仿佛一陣風(fēng),“可你忘了,我蘇菱安最擅長的,從來不是循規(guī)蹈矩地守著棋盤,而是——掀了它!”
與此同時,另一間靜室之內(nèi),燭火搖曳。
葉寒舟靜靜地坐在桌前,指尖輕輕撫過一塊燼霜鼎的碎片。
隨著他的觸摸,碎片上的銀色紋路微微震顫,在他眼前投射出一片模糊的虛影,那虛影的輪廓,赫然是一座巨大的冰棺。
他的心口,那道與蘇菱安同源的鎖心紋,正在有規(guī)律地搏動,每一次跳動,都仿佛與千里之外的某個心跳同頻共振。
他能感覺到她的決絕,她的殺意,以及那殺意之下深埋的痛苦。
他默默地從儲物戒中取出一件用北海玄冰蠶絲織成的御寒長袍,幾只裝滿了劇毒與解藥的囊袋,還有一疊繪制著金色誓紋的符紙,仔細(xì)地打包進(jìn)行囊。
房門被輕輕推開,小桃端著一碗安神湯走了進(jìn)來,看到他的動作,
“你……要去?”她低聲問。
葉寒舟沒有回頭,只是輕輕點(diǎn)頭。
他將最后一件物品放入行囊,聲音平靜而堅(jiān)定:“我與她立下的雙生誓,從來不是束縛彼此的鎖鏈,而是指引方向的路。她要走多遠(yuǎn),我就必須跟多遠(yuǎn)。”
他抬起頭,望向窗外那輪清冷的明月,目光仿佛穿透了無盡的空間,落在了那道同樣在仰望夜空的孤寂身影上。
“更何況,我的心,早就跟她一起去了。”
北境,寒風(fēng)如刀,大雪彌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