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讓開。”葉寒舟冰冷的聲音響起,他快步上前,指尖拈著一根細如牛毛的玄鐵毒針,閃電般刺入老兵的頸側經脈。
只一瞬,葉寒舟的臉色便沉了下去,聲音里帶著一絲罕見的凝重:“心蠱已徹底侵入魂魄。他的神智、情感,乃至生命本源,都成了滋養蠱蟲的溫床。再晚一日,他體內的情念之蠱達到鼎盛,便會引火自焚,化作一道最精純的怨力,隔空襲殺你。”
自焚獻祭!
蘇菱安的心狠狠一沉。她認得這個人。
她緩步上前,在那老兵面前蹲下,無視他身上散發的腐朽氣息,輕輕握住了他那只因恐懼和痛苦而劇烈顫抖的手。
“張叔,”她的聲音很輕,卻清晰地傳入老兵混亂的腦海,“你還記得嗎?五年前的北境雪夜,你為了掩護我,腿被蠻族的戰馬踩斷,發著高燒,所有人都以為你活不成了。我給你喝過一碗藥。”
老兵渾濁的眼中瞬間涌出兩行滾燙的淚水,他渙散的意識仿佛被這一句話拉回了片刻。
他嘴唇哆嗦著,發出破碎的聲音:“記……記得……小姐……你對我說……只要還有一口氣,就要……就要活著……活著……比什么都強……”
“是啊,活著比什么都強。”蘇菱安凝視著他,“可現在,你為什么想死?”
“我不想!我不想啊!”張叔突然崩潰,涕淚橫流,“可我腦子里……腦子里全是聲音!它在笑,在哭,在對我吼!它說……它說我是個廢物,守護不了小姐你……它說……只要你死了,它就解脫了……只要你死……我也就……解脫了……”
他痛苦地用頭撞著地,每一句話都像是在撕裂自己的靈魂。
那份源自肺腑的忠誠與守護之心,此刻正被蠱蟲扭曲成最惡毒的刀,一刀刀凌遲著他自己。
蘇菱安緩緩閉上了眼。
當她再次睜開時,眉心那一點心源印記驟然綻放出璀璨的青光。
她沒有去驅逐那惡毒的蠱蟲。
只見她掌心溢出的靈泉不再是水流,而是化作億萬根比蛛絲更纖細的青色光絲,如一場無聲的春雨,輕柔地滲入張叔的天靈蓋。
這不是驅蠱,這是——逆流!
這些靈泉光絲沒有攻擊蠱蟲,反而順著那盤踞在張叔魂魄中的蠱絲,如最精密的斥候,逆流而上,穿過無形的虛空,直指那藏在未知維度的根源——血海寄生節點!
“你們借他的愛意折磨他,視他的忠誠為芻狗?”蘇菱安的聲音冰冷得像是九幽寒泉,每一個字都帶著凜冽的殺意,“那我就讓這份愛……變成絞殺你們的繩索!”
剎那間,張叔全身的青筋如同活過來的蚯蚓般根根暴起,皮膚下透出詭異的血紅色。
他喉嚨里發出一陣不似人聲的嘶吼,胸膛劇烈起伏,仿佛有什么東西要破體而出!
“噗嗤!”
一只半透明、布滿詭異符文的蠱手猛地從他胸口探出,帶著濃郁的血腥與怨氣,抓向近在咫尺的蘇菱安!
然而,它快,蘇菱安的靈泉更快!
幾乎在蠱手探出的瞬間,那些早已逆流而上、遍布蠱蟲全身乃至虛空連接另一端的光絲,驟然收緊!
極寒的靈力瞬間爆發!
“咔嚓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