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聲音輕柔而堅定,像是在對一個孩子許下承諾:“我不是為了復仇才鍛造你們,也不是為了權力。我要護著的人,就在城南,是那個每天笑呵呵賣糖糕的王老頭;是昨天被北狄騎兵嚇得尿了褲子,還把最后一個窩頭塞給我朋友的小豆子;是千千萬萬個他們……他們活著,這座城,才算活著。”
沒有驚天動地的異象,也沒有華麗的光芒。
當她最后一個字落下時,那柄“安濟”靈刃背上的鹿紋,驟然亮起一抹柔和的暖光。
刃身溫順地貼合著她的掌心,傷口的鮮血被它貪婪地吸收,隨即,一聲清越的輕鳴自刃身內部傳出,宛如林間幼鹿找到了母親時的低喚。
一柄……成了!
然而,就在此時,葉寒舟高大的身軀猛地一震,發出一聲壓抑的悶哼。
他只覺得一股陰寒至極的力量,順著他與蘇菱安之間的雙心契約,逆沖他的識海!
他“看”得清清楚楚,那柄呼應了他的黑刃深處,那道血絲正在瘋狂蔓延,如蛛網般要將兵魂徹底污染!
鍛魂老祖的殘魂,竟想借著蘇菱安契約成功的瞬間,趁虛而入!
“休想!”葉寒舟眼中寒芒暴漲,再無半分猶豫。
他一步踏前,反手將自己體內那股至陰至寒的寒毒之力,毫無保留地注入了沸騰的銀池!
“我來替她扛一半!”
嗡——!
雙心契轟然共鳴!
蘇菱安識海中的紫金樹苗與葉寒舟體內的寒菱之力,在這一刻跨越了空間的阻隔,光芒同時綻放到極致!
一金一藍兩股力量在銀池中激烈碰撞,非但沒有相互抵消,反而形成了一個完美的循環!
池中的九柄靈刃仿佛受到了某種更高級別指令的召喚,齊齊調轉方向,刃尖不再朝向蘇菱安,而是對準了踏入池邊的葉寒舟。
那柄被污染的黑刃更是第一個做出反應,刃尖輕輕探出,觸碰在他的手腕上,仿佛在確認他的身份,又像是在尋求他的鎮壓。
與此同時,歸心門地底深處,一縷幾乎要消散的殘魂在黑暗的裂隙中瘋狂扭曲,發出無聲的咆哮:“共心契約?可笑的癡人!等著吧……等你們情斷義絕之時,便是這萬器焚心之日!”
煉器室內,風暴中心驟然平息。
那道源自鍛魂老祖的血絲,在葉寒舟那霸道的寒毒與蘇菱安純粹生機的雙重壓制下,被暫時禁錮在了黑刃的一角,不再蔓延。
劫后余生的蘇菱安與葉寒舟對視一眼,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凝重與后怕。
他們成功了,但也付出了遠超預期的代價——他們的命運,與這九柄尚未完全成型的神兵,以及那道惡毒的詛咒,徹底捆綁在了一起。
就在這時,異變再生。
池中那交織的紫金與霜藍輝光,仿佛找到了完美的平衡點,開始被九柄靈刃瘋狂吸收。
伴隨著一陣清越的劍吟,九柄靈刃掙脫了天工令齒輪的引力束縛,緩緩升至半空。
它們并非雜亂無章,而是遵循著某種玄奧至極的軌跡,在空中自行挪移、定位。
整個煉器室的空氣仿佛都被無形的絲線切割、重組,變得鋒銳而肅穆。
最終,九柄靈刃懸于半空,以一種前所未見的方位悄然靜止,彼此間氣機流轉,勾勒出一個繁復而威嚴的輪廓雛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