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風(fēng)如刀,割過地宮廢墟的每一寸斷壁殘?jiān)?/p>
葉寒舟背靠著半截石碑,霜白的發(fā)絲與積雪幾乎融為一體,只有那雙紫金色的瞳眸,在昏暗天光下沉淀著令人心悸的寒意。
蘇菱安的面色比他身下的雪還要蒼白,唇瓣干裂,不見一絲血色。
最后一縷靈泉金霧被她以心神之力牽引,小心翼翼地渡入葉寒舟眉心,卻如泥牛入海,瞬間被他體內(nèi)那霸道無匹的霜息吞噬。
“小姐,靈泉已經(jīng)……一滴都不剩了!”小桃的聲音帶著哭腔,眼圈通紅,“您的心源本就受過損,再這樣耗下去,您會死的!”
蘇菱安置若罔聞,只是死死盯著葉寒舟那張俊美卻毫無生氣的臉。
她忽然扯出一個冰冷的笑,聲音嘶啞得像是砂紙?jiān)谀Σ粒骸八切蚜耍肓R我蠢,也得先有命活過來聽才行。”
一旁的墨鴉放下手中精密的青銅機(jī)關(guān)心,那復(fù)雜的齒輪與晶石折射出葉寒舟體內(nèi)經(jīng)絡(luò)的虛影。
銀色的霜息如浩瀚星河在他四肢百骸中奔涌,唯獨(dú)心脈之處,有一個拳頭大小的幽黑空洞,仿佛被什么東西硬生生剜去,任憑霜息如何沖刷,都無法填補(bǔ)那死寂的虛無。
“這不是傷。”墨鴉的聲音低沉而凝重,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,“這是‘心源剝離’。傳聞中,葉家每一代的‘守心人’,都需在成年時,以自身一半心脈本源為祭,澆筑成‘霜蓮心鎖’,用以鎮(zhèn)壓血脈深處那足以冰封天地的寒脈本源。你母親當(dāng)年的突然離世……恐怕,也是因?yàn)檫@個。”
話音未落,葉寒舟那緊閉的雙眼猛然睜開!
兩道紫金色的冷電劃破風(fēng)雪,直刺墨鴉,他周身的溫度驟然降至冰點(diǎn),每一個字都帶著殺意:“閉嘴!”
簡單兩個字,卻仿佛耗盡了他全部的氣力,一口逆血從他唇角溢出,滴落在雪地里,瞬間凝結(jié)成妖異的血色冰晶。
蘇菱安的指尖卻在這一刻劇烈顫抖起來。
她腦中轟然炸響,古玉殘卷上那句早已爛熟于心的話語,此刻卻變得無比清晰而殘忍——“心源種蓮,骨血為壤”。
原來,那根本不是什么詩意的比喻,而是血淋淋的現(xiàn)實(shí)!
她心口的霧蓮靈似是感應(yīng)到了葉寒舟心脈的空洞,發(fā)出一聲輕顫,竟主動化作一道流光,試圖飛入那片虛無去填補(bǔ)。
然而,它剛一靠近,就被一股無形的、源自血脈深處的排斥之力狠狠彈開,光芒都黯淡了幾分。
不行!他的心源只認(rèn)同源的血脈之力!
蘇菱安的眸光陡然變得銳利如刀,那是一種被逼到絕境的瘋狂。
她沒有絲毫猶豫,猛地抬起左手,一口咬在自己的手腕上!
鮮血瞬間涌出,她卻看也不看,直接將淌血的手腕按在了那枚溫養(yǎng)于心口的玉佩之上。
滾燙的鮮血浸入玉佩,玉佩發(fā)出一聲嗡鳴。
與此同時,她識海深處的隨身空間內(nèi),那片早已干涸焦黑的土地劇烈震顫起來。
早已枯竭的泉眼中心,竟憑空浮現(xiàn)出一道由光影構(gòu)筑的虛幻石門!
石門古樸蒼涼,門楣上雕刻著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——心源煉室!
而門上繁復(fù)的紋路,竟與她左臂上那道早已淡化的舊日傷疤,嚴(yán)絲合縫,分毫不差!
“媽,你說過,該用的時候,別怕疼……”她喃喃低語,她做出了一個讓小桃和墨鴉都為之駭然的舉動——她竟將自己鮮血淋漓的整條左臂,狠狠地按向了玉佩的虛影之中!
“轟!”
血光沖天而起,空間內(nèi)部仿佛有萬道驚雷炸響!
剎那間,一股無法言喻的恐怖吸力從玉佩中傳來,她體內(nèi)的靈泉?dú)堃壕贡粡?qiáng)行逆轉(zhuǎn),化作濃郁到極致的金色霧氣,如一條金龍般咆哮而出,瞬間將葉寒舟的身體完全包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