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在“云晚”這個名字旁,烙印著一個極其隱晦的圖騰,那是一團燃燒的影子,正是影閣的最高徽記。
殘譜守的鼻翼劇烈地翕動了幾下,渾濁的雙眼猛然瞪大,仿佛聞到了三十年前那場驚天血案中彌漫的腥氣。
“這血……這上面殘留的血印……是‘門主之血’!”她的聲音陡然變得尖利而激動,枯瘦的手臂因用力而青筋畢露,“三十年前,你母親吞下心源之種,根本不是背叛盜寶,她是……代任!她是臨危受命!”
殘譜守顫抖著指向蘇菱安,一字一句,如同驚雷炸響:“上一任門主,在那場內亂中已經身死道消!你母親以一介凡人之軀,強行承載神火,受盡三十年烈火焚身之苦,她不是為了自己,她只是在為真正的繼承者保管火種……她在等你回來!”
“你不是繼承者,”殘譜守的聲音帶著哭腔,“你是重啟者!那把能開啟影閣最終秘藏的鑰匙,從來就不在那塊玉里……它在你血里!”
血里?
轟!
蘇菱安的腦海一片空白。
無數紛亂的線索在這一刻被強行擰成了一股。
怪不得她能輕易融合心源之種,怪不得她的血能激活溯影靈鏡……原來她,才是源頭。
她猛地閉上雙眼,不再壓抑體內那股洶涌的力量,主動引導著靈泉空間里的金色泉水,如浩蕩江河般沖入自己的識海。
那株扎根于識海中央的紫金樹苗感應到這股同源的力量,瘋狂地生長起來,第二片蜷縮的金葉在金光的澆灌下,緩緩舒展開來。
一段全新的、被塵封的記憶畫面,如畫卷般在她的腦海中展開。
那是母親生命的最后一夜,她躺在破敗的荒廟里,氣息微弱。
她用盡最后的力氣,將一塊完整的雙魚玉佩一分為二,一半化作了蘇菱安從小佩戴的古玉,而另一半……她親手將其埋入了荒廟的地底深處。
畫面中,母親憔悴的臉上帶著一絲溫柔的期盼,她對著埋藏玉佩的地方,用幾不可聞的聲音低語:“若燼兒未死……這玉,會認他。”
燼兒……蘇燼!她的雙生兄長!
蘇菱安猛然睜開雙眼,眼底爆發出前所未有的亮光。
兄長可能還活著!
這個念頭如野火燎原,瞬間占據了她的全部心神。
她下意識地站起身,轉身就要沖出荒廟。
然而,一只冰冷而有力的大手卻閃電般扣住了她的手腕。
蘇菱安回頭,對上了葉寒舟那雙深邃而痛苦的眼眸。
他不知何時已經趕到,臉色蒼白如紙,唇邊還帶著一絲未干的黑血,但他扣著她的手卻穩如鐵鉗。
“你現在去,不是找他,是送火入爐。”葉寒舟的聲音沙啞,卻帶著不容置喙的決斷力,“心源之種已經徹底蘇醒,影火的殘部必然已經感應到。他們正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,從四面八方圍過來。你以為他們會讓你活著帶走最后的答案嗎?”
一盆冷水,兜頭澆下。
蘇菱安沸騰的熱血瞬間冷卻,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清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