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道新生的紋路,宛如烙鐵燙入魂魄,帶來一陣灼熱的刺痛。
蘇菱安猛地抽回手,心口那塊古玉的跳動愈發(fā)劇烈,幾乎要撞碎她的肋骨。
這不是錯覺,而是一種蘇醒,一種共鳴。
她豁然抬頭,目光穿透現(xiàn)實,望向自己識海深處的靈泉空間。
那一方原本靜謐如鏡的泉眼,此刻竟化作一個急速旋轉(zhuǎn)的金色漩渦。
泉心那枚“心源之種”不再是沉寂的光源,而是變成了一顆搏動的心臟,每一次收縮與舒張,都將璀璨的金光如血脈般泵向空間的每一個角落。
金光彌漫中,溯影靈鏡的鏡面波光流轉(zhuǎn),一道修長的身影從中緩步踏出。
溯影的形體比任何時候都要凝實,他走到蘇菱安面前,那雙仿佛承載著千古歲月的眼眸靜靜地注視著她。
他沒有說話,只是緩緩抬起手,用帶著一絲涼意的手掌輕輕覆蓋在她劇烈跳動的心口上。
一股溫和而強大的力量順著他的掌心渡入,安撫著那幾乎要爆裂的古玉。
“娘……”溯影的聲音低沉而清晰,每一個字都像是敲在蘇菱安的靈魂之上,“她把火種根植于你的命里,從來不是為了讓你帶著它逃亡,而是為了有朝一日,讓你能親手點燃這把火,燒回去。”
逃亡?不,是歸來。背負(fù)?不,是執(zhí)掌。
與此同時,百里之外的隱秘寒池。
葉寒舟盤坐于萬年玄冰之側(cè),周身寒氣繚繞,幾乎要將他的發(fā)梢眉睫都染上一層冰霜。
他雙目緊閉,英挺的眉峰死死擰在一起,額角青筋暴起,顯然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。
寒毒如同一張無形的巨網(wǎng),早已侵入他的四肢百骸,此刻正瘋狂地撕扯著他的經(jīng)脈。
更可怕的是,那股通過雙心契從蘇菱安那邊傳來的記憶反噬余波,正與他體內(nèi)的寒毒猛烈沖撞。
兩種力量,一種灼熱如巖漿,一種陰寒如九幽,在他的體內(nèi)掀起了毀滅性的風(fēng)暴。
“噗——”
葉寒舟猛地悶哼一聲,一口逆血險些噴出,卻被他強行咽了回去。
然而,他垂在身側(cè)的指尖,卻不受控制地滲出了幾滴黑血。
那血滴落在玄冰上,竟發(fā)出了“滋滋”的腐蝕聲,冒起一縷縷黑煙。
“不對勁!”一道迅捷的黑影疾步而至,墨鴉單膝跪地,他那只閃爍著幽光的機關(guān)目瞬間對準(zhǔn)葉寒舟的心口,內(nèi)部的鏡片飛速旋轉(zhuǎn),分析著他體內(nèi)狂暴的能量流。
“你的寒毒……按理說是‘影火’一脈的克星,但它現(xiàn)在……它在排斥‘心源之種’的力量,更準(zhǔn)確地說,是在排斥那股屬于‘鑰匙’的氣息!”墨鴉的聲音第一次透出了一絲驚疑,“這不可能!除非……攻擊你的力量,和喚醒她的力量,源自同處!葉寒舟,你和她,正在被同一種力量從兩個極端撕裂!”
荒廟廢墟中,殘譜守蒼老的手指仍在族譜上顫抖著摸索。
當(dāng)蘇菱安因溯影的話而心神巨震時,她的指尖也恰好停在了一個名字旁邊——蘇菱安的母親,云晚。
而在“云晚”這個名字旁,烙印著一個極其隱晦的圖騰,那是一團(tuán)燃燒的影子,正是影閣的最高徽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