鮮血涌出,帶著刺骨的寒意。
葉寒舟以指為筆,以血為媒,在虛空中極速畫下一道繁復(fù)而凌厲的寒菱劍印。
劍印成型的剎那,他整個人仿佛被抽干了所有氣力,臉色慘白如紙。
“去!”
他用盡最后一絲神念,將自己對陣法脈絡(luò)的全部感知,通過這血印與雙心契,化作一道冰冷的意念,悍然送出!
“左三寸……有死結(jié)……斬它!”
祭壇中央,正全神貫注織補(bǔ)魂絲的蘇菱安身形猛地一頓,腦海中憑空響起那道熟悉又虛弱的聲音。
她沒有絲毫猶豫,甚至連頭都未曾偏轉(zhuǎn),只是手腕一抖,一道凝練到極致的靈泉金線,如破空神罰,精準(zhǔn)無誤地刺向了她左前方三寸之處的虛空!
那里,是陣法脈絡(luò)中一個極其隱蔽的交匯點(diǎn),一個真正的死結(jié)!
“噗——”
一聲輕微到幾乎無法聽見的崩裂聲響起。
剎那間,仿佛時間靜止,漫天血雨驟然停滯了一瞬!
“不——!”
血婆發(fā)出一聲凄厲到不似人聲的狂吼,她眼睜睜看著自己苦心經(jīng)營的血祭大陣出現(xiàn)了一絲不可逆轉(zhuǎn)的停頓。
她狀若瘋魔,雙手狠狠撕開胸前的黑袍,露出其下的胸膛。
那片肌膚之下,跳動的,根本不是一顆成年人的心臟!
那是一顆孩童的心臟!
小小的,卻跳動得異常劇烈,每一次搏動,都與整個血祭大陣的節(jié)奏完美同步,仿佛它才是這陣法的真正核心!
“你們懂什么!你們什么都不懂!”血婆雙目赤紅,淚水混合著血水滑落,聲音嘶啞扭曲,“當(dāng)年我娘,就是被那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,像牲畜一樣釘在藥鼎上,活活燒死的!就為了給他們煉那狗屁丹藥!憑什么!憑什么有的人天生就是藥引!”
“我要這世上……再無藥引!”
她嘶吼著,雙手猛然化爪,竟直直插入自己跳動著孩童心臟的胸膛,要以自爆精魄的方式,將這里的一切徹底毀滅!
可就在此時,異變陡生!
祭壇上,那名最先被斬首的祭童,他頭顱旁滾落的那個小小的銀鈴,在死結(jié)被破的瞬間,清脆地“叮鈴”一響。
這聲響,竟與蘇菱安的靈泉頻率產(chǎn)生了奇妙的共振!
一縷純凈的孩童靈魂,從那鈴鐺中悠悠飄出,它沒有理會任何人,只是徑直飄向了瘋狂的血婆,然后,輕輕地,抱住了她那虛幻的、滿是血污的腿。
孩子抬起頭,仰望著血婆,沒有發(fā)出任何聲音,只是無聲地張了張嘴。
血婆那即將自爆的動作,驟然僵住。
她低頭看著那道小小的魂影,眼中翻江倒海的瘋狂與怨毒,竟在這一刻,被一絲尖銳的、幾乎將她刺穿的痛楚所取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