鮮血沿著唇角蜿蜒滑落,帶著一絲鐵銹的腥甜,可蘇菱安那雙染血的眸子里,卻燃起了驚心動魄的亮光。
她笑了,笑意森然,帶著一種勘破生死的瘋狂與決絕。
就在靈泉金線刺入陣眼的剎那,反噬如山崩海嘯,瞬間淹沒了她的五臟六腑。
但她也看清了!
那百名祭童與大陣相連的魂魄絲線,在金線的沖擊下,并非崩斷,而是出現了剎那的松弛與同頻!
破陣?
不,從一開始就錯了!
這不是一道需要蠻力破解的死鎖,而是一張織錯了圖案的血腥繡錦!
“不是破陣……是織陣!”
她猛然頓悟,心頭一片清明。
指尖的靈泉金線不再是無堅不摧的利刃,而是變成了最纖巧的繡花針。
她以自己奔騰的心脈為梭,以磅礴的靈泉為線,開始了一場與死神賽跑的織補!
一縷斷裂的魂絲被金線精準地勾起,穿回其原本的脈絡。
劇痛如影隨形,每織補一針,都像是用滾燙的烙鐵在她的神魂上反復碾壓。
可隨著第一縷魂絲歸位,祭壇上,一個原本氣息奄奄的孩童,竟緩緩睜開了眼,眉心處流下的血線,速度肉眼可見地減緩了一分!
有用!
蘇菱安精神大振,指尖翻飛如蝶,金線在血色陣法中穿梭,將那些飄散的、哀嚎的魂魄碎片,一一縫合歸位。
與此同時,高聳的城樓之上,葉寒舟背靠著冰冷的石柱,意識仿佛沉入了萬載冰淵。
那該死的寒毒正瘋狂反撲,試圖將他的神智徹底凍結。
可胸口處,那微弱卻執著的雙心契顫動,如風中殘燭,是他唯一的坐標。
透過這層契約,他模糊地“看”到了一副地獄般的景象——蘇菱安一身白衣浸染血色,行走在尸山血海般的祭壇之上。
她每織補一針,每向前一步,都像一柄重錘,狠狠砸在他的心上。
那不是她的血,可他卻覺得比自己的血流干還要痛!
“安安……”他喉間發出破碎的低語,牙關幾乎咬碎。
不行,她快撐不住了!
他能感覺到,她的生命力正在隨著靈泉的消耗而飛速流逝!
他猛地抬起顫抖的手,用盡最后一絲力氣,將食指送入口中,狠狠一咬!
鮮血涌出,帶著刺骨的寒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