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伸出素手,掌心托著一枚剛剛凝成的玉蟬。
那玉蟬在月光下,通體晶瑩,散發著幽幽紫光。
她沒有絲毫猶豫,指尖燃起一縷心火,點在玉蟬之上。
玉蟬并未破碎,而是對月輕燃,化作一縷青煙,煙霧中仿佛有無數冤魂在哀嚎。
她閉上雙目,以自己的一滴心頭血為引,將自己冰冷而決絕的意志,灌注進那即將消散的煙塵之中。
“裴仲安,你說你要斬斷天命,自立為神……”
她的聲音很輕,卻帶著足以撼動山河的重量,一字一句,清晰地傳入風中。
“可我蘇菱安今日在此立誓——”
“你所筑之壇,必成你葬身之墳!”
話音落,玉蟬燃盡,最后一縷青煙混雜著她的血氣與誓言,化作一道肉眼不可見的流光,隨風向著北境的方向疾速掠去。
幾乎是同一時刻,遠在千里之外的北境,那座深埋于地底,陰森可怖的命核祭壇核心。
無數管道連接著一個個囚籠,七百名形容枯槁的藥奴被鐵鏈鎖在其中,雙目緊閉,氣息奄奄。
突然,位于祭壇最中心的一名藥奴,猛地睜開了眼睛!
他的瞳孔不再是正常人的顏色,而是化作了一片深不見底的漆黑,沒有一絲光亮,仿佛連接著無盡的深淵。
他僵硬地轉動著脖子,干裂的嘴唇微微開合,用一種不屬于自己的,空洞而沙啞的聲音,喃喃自語:
“……她說了……”
“……你會死……”
靈泉空間內,蘇菱安緩緩轉身,望向不遠處那間被寒氣籠罩的石室。
玄隼帶來的消息,墨鴉的發現,以及葉寒舟身上那愈發強烈的共鳴,讓她明白了一切。
裴仲安的棋局,遠比她想象的要大。
而她與葉寒舟,早已被那無形的絲線,捆綁成了棋盤上最關鍵的兩枚棋子。
她深吸一口氣,那雙冰冷的眸子里,終于有了一絲波動。
她邁開腳步,朝著那間石室走去。
這一次,她要看的,不是他體內的毒,而是那份與她同源,因她而生的……力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