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翻了地庫最里層的古籍,替命蠱的注解在這兒——"她抖著手指向泛黃的紙頁,"雙命契若存,施術者壽元盡歸受術者時,天道會認作強行改命,二人皆亡!"
燭光在蘇菱安眼底晃了晃,她盯著那行字,忽然低笑起來。
笑聲越來越響,震得葉寒舟睫毛輕顫,她卻笑得眼眶發紅,"好啊,他要拉著我一起走。。。那我就瘋一次。"
她霍然起身,裙角掃翻了案頭的藥盞。
青瓷碎片落在地上,濺起幾點藥汁,正好滴在"皆亡"二字上,像朵血色的花。
地火室的溫度比外頭高三十度,天火爐的余溫烤得人額頭冒汗。
蘇菱安咬開指尖,三滴心頭血落在爐心,赤金火焰"轟"地竄起,映得她眼尾的淚痣泛紅。"我要的不是活。"她對著跳動的火焰輕聲說,"是跟他一起活著。"
靈泉深處的青銅門"吱呀"一聲開了。
這扇她試過百次都推不開的門,此刻門縫里泄出暖光,照得她腰間古玉泛起幽藍。
她走進去,眼前的景象讓呼吸一滯——縮小版的寒廬醫館立在靈泉中央,葉寒舟的虛影正站在醫館門前,衣袂被無形的風吹得翻飛,正緩緩消散。
"寒舟!"她撲過去,卻穿過他的虛影,指尖觸到一片冰涼。
虛影轉過來,是葉寒舟慣常的清冷淡笑,"小安,回去。"
"不許說這種話。"她抓住自己的手腕,指甲幾乎掐進肉里,"你還沒教我認全《百毒經》的毒草,沒陪我去看西市的糖畫,沒。。。沒見我穿鳳冠的樣子。"
虛影的眉眼動了動,像被風吹散的煙。
蘇菱安咬破舌尖,血珠順著下巴滴落,她在青銅門上寫下歪歪扭扭的血字:"你不許死。"
最后一筆落下時,血字突然燃燒起來。
赤紅色的光鏈從門內竄出,纏上她的手腕,又繞過虛影的腰。
葉寒舟的虛影猛地一震,輪廓變得清晰起來,他伸手碰她的臉,"傻姑娘。。。"
"是你先傻的。"蘇菱安吸了吸鼻子,眼淚混著血珠滴在光鏈上,"現在輪到我。"
地火室的天火爐突然發出龍吟。
蘇菱安眼前的景象驟然模糊,再睜眼時已回到現實。
她跪在爐前,七竅滲著血絲,古玉浮起猩紅大字:"耗壽一年,魂契重塑。"
"誰準你替我瘋?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