靈泉的涼意裹著蘇菱安的指尖,可她后頸卻沁出冷汗。
古玉震顫的頻率越來越急,像有根細針在扎她的心口——這不是空間自行運轉的征兆,倒像是。。。與她血脈相連的某個人,正在被抽離生機。
"寒舟!"她脫口而出,話音未落已踉蹌著沖出靈泉小筑。
青石板被夜露浸得滑膩,她踩得發疼也顧不上,素白裙角掃過藥圃的紫蘇葉,沾了滿襟露水。
內室的燭火早熄了,月光從窗紙破洞漏進來,正照在書案前的人身上。
葉寒舟伏在《百毒經》上,烏發散了半幅,露出后頸那道新添的紅痕——是昨夜替她擋毒針時留下的。
她腳步頓住,喉間發緊,這才發現他垂落的右手在抖,指節因用力而泛白,掌心里。。。
"啪嗒。"她跪坐在他腳邊,指尖輕輕碰他掌心。
干涸的血漬里,一道細若蚊足的血色紋路正緩緩蠕動,像條將死的紅蠶。
那是葉家禁術"替命蠱"的啟動陣,她曾在葉家古籍里見過拓本——以施術者心頭血為引,刻在掌心,能將壽元渡給受術者,卻會引動雙命契的反噬。
"什么時候。。。"她喉間發澀,掰著他手腕的手在抖,"什么時候啟動的?"
"三日前。"
墨蟬的聲音從門后傳來。
這個總穿玄色勁裝的暗衛此刻垂著頭,發尾還沾著未干的露水,"您為救陳大夫耗盡靈力昏迷時,主上在您床頭守了整夜。
第二日清晨,我見他在偏廳燒了半箱《續命方》,然后。。。在掌心刻了這陣。"
蘇菱安猛地抬頭,看見墨蟬眼角泛紅。
這個跟了葉寒舟十年的暗衛,連他中蠱最疼時都沒掉過淚。
"他說。。。"墨蟬喉結滾動,"若不能同生,寧可共死。"
"共死?"蘇菱安笑了,笑聲里帶著破碎的哽咽。
她伸手摸葉寒舟的臉,指尖觸到他冰涼的皮膚,"他倒會挑時候犯傻。"
后半夜的風裹著藥香灌進窗戶,吹得書案上的紙頁嘩嘩作響。
趙五娘捧著半本殘舊的《葉氏族譜》撞開房門,發簪歪在鬢邊,"小姐!
我翻了地庫最里層的古籍,替命蠱的注解在這兒——"她抖著手指向泛黃的紙頁,"雙命契若存,施術者壽元盡歸受術者時,天道會認作強行改命,二人皆亡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