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禾!你怎么樣?是不是赫索斯那個混蛋傷的你?別怕,我這就給你療傷,我的靈力全給你,你一定會好起來的。”
他說著,就要催動體內精純的獸靈之力,那是他作為族長的本源力量,關乎整個獸靈族的存續,他卻從沒想過要對妻子吝嗇。
他剛要運氣,懷里的青禾突然睜開眼睛。那雙曾盛滿溫婉笑意的眸子,此刻里里外外都是瘋狂的貪婪,像盯著獵物的野獸。
她獰笑一聲,根本不給石烈反應的時間,袖中飛出無數黑霧凝成的鎖鏈,如毒蛇般纏上石烈的四肢,鎖鏈上的倒刺深深扎進他的皮肉,鎖住了他的靈力。
“阿禾?你做什么!”石烈渾身一僵,倒刺扎進肉里的疼都比不上心口的震驚,聲音發悶得像堵了一塊石頭,“你是不是被邪力控制住了?告訴為夫,是不是不舒服?要靈氣我給你,我都給你,何必用這種方式傷自己也傷我……”
他還在試圖說服自己,眼前的人只是被迷惑了,不是他那個相伴百年的妻子。
“給我?”青禾嗤笑一聲,聲音尖銳得像夜梟啼叫,“你那點施舍似的靈力,來得太慢了!族里那些廢物的靈力早就被我吸空了,他們的魂魄都成了我的尸傀養料!正好你送上門來——石烈,你是獸靈族族長,本源靈力最純粹,夠我補回損耗,甚至更上一層樓!”她說著,眼中的貪婪更甚,仿佛看到了自己實力大漲的模樣。
石烈渾身劇震,像被一道驚雷劈中,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干干凈凈,連嘴唇都成了青白色。族中尸橫遍野的慘狀、族人臨死前的呼救、那些尸傀身上熟悉的氣息、還有青禾失蹤的時間……無數碎片在腦海中飛速拼湊,形成一個讓他遍體生寒的答案。
他喉嚨發緊,像被什么堵住,眼眶通紅得要滴血,聲音抖得不成樣子:“族里的事……都是你做的?那些死去的族人……都是你殺的?”
他不敢相信,那個曾在他生病時徹夜照料,在他失意時柔聲安慰的妻子,會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。
“是又如何?”青禾不耐地打斷他,語氣里滿是不屑,黑霧在她掌心凝成尖利的刺,閃著幽光,“弱肉強食罷了,他們天生資質低劣,能成為我晉升的養料,是他們的福氣。要怪就怪你太蠢,石烈,被我騙了這么多年,還把我當寶貝似的護著,真是可笑。”
“為什么……”石烈的聲音抖得幾乎聽不清,大顆的淚珠從他粗糙的臉頰滾落,砸在青禾的黑袍上。
他護了她百年,信了她百年,哪怕族中有長老提醒他青禾行蹤詭異,他都當成是挑撥離間,把人護得更緊。
他曾以為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族長,有尊重他的族人有全心全意愛他的妻子可愛的孩子,可如今才知道,這一切都是假的,他的真心,在她眼里不過是可笑的愚蠢。她的刀,終究對準了他這顆最真誠也最愚蠢的心。
青禾懶得再跟他廢話,眼底最后一絲偽裝都褪去,只剩下冰冷的殺意。
她揮手間,黑霧尖刺帶著破空聲,直奔石烈心口——那是他靈力最精純的地方,也是他最沒有防備的地方。
石烈閉上了眼,沒有躲,也沒有擋。他不是躲不開,以他族長的實力,拼著受傷也能掙脫鎖鏈,可他偏不。
他只是不愿相信,那個曾在他懷里撒嬌,說要陪他一輩子的姑娘,怎么就成了這副鐵石心腸的模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