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硯!”三叔公大喊一聲,揮著桃木劍就朝王家老太太刺了過來。王家老太太似乎很怕那桃木劍,松開我的胳膊,往后退了一步。三叔公趁機一把把我拉到身后,然后將桃木劍橫在胸前,警惕地看著她。
我捂著胳膊,看著上面深深的指甲印,鮮血已經(jīng)滲了出來,心里又怕又疼。王家老太太站在原地,眼神怨毒地看著我們,指甲不停地伸縮著,像是在積蓄力量。
“不能再等了,必須盡快把她送回棺材里,不然等天黑了,就更難對付了。”三叔公對我說道,然后從懷里掏出幾張黃符,遞給我,“你去把棺材蓋合上,我來纏住她。”
我點點頭,拿著黃符,小心翼翼地朝著棺材的方向挪去。王家老太太想要過來阻止我,卻被三叔公的桃木劍逼得節(jié)節(jié)后退。我趁機跑到棺材邊,將黃符貼在棺蓋上,然后用力去推棺蓋。可棺蓋太重了,我一個人根本推不動。
“快來人幫忙!”我朝著人群喊。剛才跑散的人聽到我的喊聲,猶豫了一下,然后有兩個膽子大的男人跑了過來,幫著我一起推棺蓋。
就在棺蓋快要合上的時候,王家老太太突然掙脫了三叔公的束縛,朝著我們沖了過來。她的速度太快了,三叔公根本來不及阻攔。我眼睜睜地看著她的長指甲朝著我的臉抓來,嚇得閉上了眼睛。
就在這時,“砰”的一聲巨響,王家老太太突然倒在了地上。我睜開眼睛,看到三叔公手里拿著一根粗壯的桃木枝,剛才那一擊,正是他打的。
“快!把她抬進棺材里!”三叔公喊道。
我們幾個人趕緊上前,將王家老太太抬起來,塞進了棺材里。就在我們要合上棺蓋的時候,我突然看到王家老太太的眼睛動了一下,然后她的指甲猛地變長,朝著我的手腕抓來。我下意識地往后一躲,指甲擦著我的手腕劃了過去,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。
“快蓋棺!”三叔公急得大喊。我們幾個人趕緊用力,“哐當”一聲,棺蓋終于合上了。三叔公立刻拿出墨斗,將墨線纏在棺蓋上,一圈又一圈,然后又貼上了好幾張黃符,最后用釘子將棺蓋釘死。
做完這一切,三叔公才松了口氣,癱坐在地上,渾身都被汗水濕透了。我看著自己胳膊和手腕上的傷口,心里還是一陣陣發(fā)毛。
“三叔公,這事兒……就這么完了?”我小聲問。
三叔公搖搖頭,臉色凝重地說:“沒那么簡單。老太太的執(zhí)念太深,那玉簪肯定有問題,今晚我們得守在這里,要是有什么不對勁,也好及時處理。”
我點點頭,心里清楚,這事兒恐怕還沒結(jié)束。雨還在下,后院里一片狼藉,那口紅漆描金的棺材靜靜地躺在那里,棺蓋上的墨線和黃符在雨中顯得格外醒目,可我總覺得,棺材里面,似乎還在傳來隱隱約約的抓撓聲。
第二章
槐樹下的紅布包
天黑的時候,雨終于停了。
后院里點起了兩盞白燈籠,昏黃的燈光照在棺材上,投下長長的影子,顯得格外陰森。三叔公坐在棺材旁邊的小馬扎上,手里拿著桃木劍,眼睛緊緊地盯著棺材,不敢有絲毫放松。我坐在他旁邊,胳膊和手腕上的傷口已經(jīng)用布條包扎好了,但還是隱隱作痛。
王家的人都不敢待在這里,只有王老爺子留了下來。王老爺子是王家老太太的丈夫,已經(jīng)七十多歲了,頭發(fā)花白,臉色憔悴。他坐在離棺材不遠的地方,手里拿著一張老太太的照片,不停地唉聲嘆氣。
“老伴有什么想不開的,死后還要遭這份罪……”王老爺子喃喃地說,聲音里充滿了悲傷。
三叔公嘆了口氣,說:“老王,不是老太太想不開,是她身上沾了不干凈的東西,還有那枚玉簪,怕是有問題。你跟我說說,那玉簪是哪兒來的?”
王老爺子抬起頭,想了想,說:“那玉簪是她年輕時,一個遠房親戚送的。說是祖?zhèn)鞯模鼙F桨病K恢焙軐氊悾叩侥膬簬У侥膬海瓦B睡覺都放在枕頭底下。”
“遠房親戚?什么樣的遠房親戚?”三叔公追問。
“具體我也記不清了,好像是她母親那邊的一個表親,很多年前就去世了。”王老爺子搖搖頭,“那時候我還沒認識她,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。”
三叔公皺著眉,沒再說話。我看著棺材,心里琢磨著,那玉簪既然是祖?zhèn)鞯模瑫粫旧砭蛶в惺裁葱八睿炕蛘吣莻€遠房親戚,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?
就在這時,棺材突然發(fā)出“咚”的一聲悶響,像是有什么東西在里面撞棺。三叔公立刻站了起來,握緊了桃木劍,警惕地看著棺材。王老爺子也嚇得站了起來,臉色蒼白地看著棺材,身體不停地發(fā)抖。
“別慌!”三叔公沉聲說,“她暫時還出不來,墨線和黃符能鎮(zhèn)住她。”
話雖這么說,但棺材里的撞棺聲越來越頻繁,“咚咚咚”,像是有人在用拳頭使勁砸棺蓋。而且,我還聽到了抓撓聲,比白天的時候更響了,“沙沙沙”,像是有無數(shù)只手在里面抓著棺壁。
“三叔公,她……她不會要出來吧?”我小聲問,后背直冒冷汗。
三叔公沒說話,只是從懷里掏出一張黃符,點燃后扔在棺材前。黃符燃燒起來,發(fā)出“滋滋”的聲響,棺材里的撞棺聲和抓撓聲頓時小了一些。
“暫時沒事,但我們不能掉以輕心。”三叔公說,“今晚是頭七前的最后一晚,要是熬不過去,明天頭七,她的怨氣會更重,到時候就更難對付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