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這時,棺材蓋“嘎吱”一聲,被推起來了一條縫,一只青紫色的手從縫里伸了出來,指甲又長又黑,朝著供桌上的白酒瓶抓去。
“詐尸了!”王二麻子的老婆尖叫著,拉著兒子就往外跑,轉(zhuǎn)眼間就沒了蹤影。
靈堂里只剩下林晚秋一個人,她攥緊哭喪棒,警惕地盯著那只青紫色的手。那只手抓了半天,沒抓到白酒瓶,又縮了回去,緊接著,棺材蓋被猛地推開,王二麻子從棺材里坐了起來。
他穿著一身黑色的壽衣,臉色青紫,眼睛瞪得大大的,嘴角流著涎水,身上還帶著一股河水的腥臭味。他朝著林晚秋撲過來,嘴里喊著:“酒。。。。。。我要喝酒。。。。。。”
林晚秋趕緊躲開,哭喪棒猛地朝著王二麻子的胸口砸去。哭喪棒剛碰到他的衣服,就聽見“滋啦”一聲,王二麻子慘叫一聲,往后退了兩步,胸口的壽衣被燒出了一個黑洞,里面冒出一股黑煙。
“你別過來!”林晚秋舉起哭喪棒,對著他大喊。
可王二麻子像是沒聽見似的,又朝著她撲過來,這次他的速度更快,一把抓住了林晚秋的胳膊。他的手冰涼刺骨,像是冰錐扎進(jìn)了肉里。
林晚秋疼得齜牙咧嘴,手里的哭喪棒再次砸在王二麻子的肩膀上。這次,王二麻子的身體晃了晃,突然停下了動作,眼睛里的渾濁漸漸散去,露出了一絲清明:“晚秋。。。。。。是你。。。。。。”
林晚秋愣了愣:“王大叔,你能聽見我說話?”
王二麻子點(diǎn)點(diǎn)頭,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:“能。。。。。。可我控制不住自己。。。。。。我好渴。。。。。。好想喝酒。。。。。。”
林晚秋想起王二麻子是掉進(jìn)河里淹死的,可能是死后魂魄被河水的怨氣纏上了,才會變成這樣。她趕緊說:“王大叔,你別想著喝酒了,你已經(jīng)死了,該去投胎了,別在陽間纏磨了。”
“投胎?”王二麻子的眼神變得迷茫,“我不想投胎。。。。。。我還沒喝夠酒。。。。。。”
就在這時,靈堂外傳來一陣腳步聲,是張桂英、蘇婉清、劉寡婦和外婆的魂魄。她們四個飄進(jìn)靈堂,圍著王二麻子,臉上露出嚴(yán)肅的神色。
“王二麻子,你生前作惡多端,死后還不醒悟,竟然被怨氣纏上,想要害人!”張桂英厲聲說。
王二麻子看到她們四個,嚇得往后退了兩步:“你們。。。。。。你們是誰?別過來!”
“我們是來幫你的。”外婆走過去,溫和地說,“你要是再被怨氣纏上,就會變成惡鬼,永遠(yuǎn)無法投胎,只能在陽間受苦。我們幫你驅(qū)散怨氣,你趕緊去投胎吧,下輩子做個好人。”
王二麻子猶豫了一下,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
外婆、張桂英、蘇婉清和劉寡婦圍成一個圈,把王二麻子圍在中間。她們四個手里的魂引發(fā)出淡淡的光芒,光芒匯聚在一起,形成一個金色的光圈,籠罩著王二麻子。
王二麻子身上的黑煙漸漸散去,臉色也恢復(fù)了正常,眼睛里的迷茫也消失了。他朝著林晚秋和外婆她們鞠了一躬:“謝謝你們。。。。。。我知道錯了。。。。。。我這就去投胎。。。。。。”
說完,他的身體漸漸變得透明,最后化作一道白光,朝著天空飛去。
靈堂里的溫度漸漸恢復(fù)了正常,供桌上的照片也恢復(fù)了原樣。
外婆走到林晚秋身邊,摸了摸她的頭:“晚秋,以后你還會遇到很多這樣的事,只要你拿著哭喪棒,堅(jiān)守哭喪人的本分,就能幫更多的亡魂解脫。”
林晚秋點(diǎn)點(diǎn)頭,握緊了手里的哭喪棒。她知道,以后的路還很長,她會帶著外婆的期望,做一個好的哭喪人,送每一個亡魂踏過奈何橋,讓他們都能安心地投胎,不再被怨氣和錯魂纏磨。
從那以后,青山坳的人都知道,村西頭的哭喪人林晚秋,不僅哭喪哭得好,還能驅(qū)邪避災(zāi)。誰家辦喪事,都會請她去,而林晚秋也從不推辭,每次都會拿著那根磨得發(fā)亮的哭喪棒,在靈前哭斷三聲,送亡魂歸西,也送自己一顆心安。
而那根哭喪棒,也成了青山坳的一個傳說,據(jù)說只要有它在,任何邪祟都不敢靠近,而林晚秋的名字,也隨著這個傳說,在青山坳一代一代地流傳了下去。
全文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