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心點,別碰碎了。”林墨輕聲說,“這是重要的文物?!?/p>
小王點點頭,用軟毛刷輕輕清理著銅鏡上的灰塵:“林姐,你好像對這房子特別熟悉?之前來過嗎?”
“嗯,這是我外婆家的老房子?!绷帜隽藗€謊,不想引起不必要的猜測,“小時候來過幾次,印象不太深了?!?/p>
勘察工作進(jìn)行到下午,同事們在閣樓的木箱里發(fā)現(xiàn)了不少有價值的舊物:幾件保存完好的老式旗袍、泛黃的書信、還有一本記錄著木工技藝的筆記本。林墨翻開筆記本,上面是父親的字跡,記錄著各種家具的制作方法,字跡工整認(rèn)真。
“這筆記本太珍貴了!”所長興奮地說,“對研究當(dāng)?shù)啬竟ぜ妓嚭苡袃r值?!彼钢P記本最后幾頁的圖案,“這是什么?看起來像某種符咒?!?/p>
林墨的心一緊,那正是母親日記里提到的封印符文。她不動聲色地合上筆記本:“可能是當(dāng)時流行的吉祥圖案吧,我外婆信這些?!彼L沒有多想,把筆記本收進(jìn)了文物箱。
傍晚時分,勘察工作基本結(jié)束。同事們收拾東西準(zhǔn)備離開,林墨卻想在老宅多待一會兒。她走到院子里,夕陽的余暉灑在地上,院子角落竟然真的長出了幾株茉莉花,雖然瘦弱,卻開著潔白的小花,散發(fā)著淡淡的清香。
“是你們種的嗎?”林墨輕聲問,仿佛父母就在身邊。
一陣微風(fēng)吹過,茉莉花輕輕搖曳,像是在點頭回應(yīng)。
就在這時,她聽到閣樓里傳來輕微的聲響,像是有人在翻動木板。林墨的心一緊,同事們都已經(jīng)離開了,誰會在閣樓里?
她撿起一根木棍,小心翼翼地走上樓梯。閣樓里空蕩蕩的,夕陽的光線從洞口照進(jìn)來,在地板上投下長長的影子。林墨握緊木棍,走到洞口邊向下看,里面漆黑一片,什么也沒有。
“難道是老鼠?”她松了口氣,轉(zhuǎn)身準(zhǔn)備離開。
就在這時,眼角的余光瞥見墻角的木箱動了一下。林墨猛地回頭,木箱蓋緩緩打開,里面露出一件熟悉的深色旗袍,旗袍上的茉莉花刺繡在夕陽下泛著微光。
林墨的心臟狂跳起來,難道邪祟沒有被徹底封印?她握緊木棍,一步步后退。
旗袍從木箱里飄了出來,緩緩落在地板上。一個溫柔的女聲在閣樓里響起,不是沙啞的嘶吼,而是帶著暖意的嘆息:“墨墨,別害怕。”
林墨愣住了,這是母親真實的聲音!她放下木棍,淚水涌了上來:“媽媽?”
“我們一直在這里等你?!甭曇粼陂w樓里回蕩,“等你真正放下過去,回來看看?!?/p>
夕陽的光線中,林墨仿佛看到母親和父親的身影在閣樓里漸漸凝聚,他們穿著年輕時的衣服,微笑著看著她。父親手里拿著木工刨,母親手里捧著茉莉花,畫面溫暖而清晰。
“你們……”林墨哽咽著說不出話。
“邪祟已經(jīng)消散了,我們留在這里的,只是最后的念想。”母親的聲音溫柔如水,“看到你現(xiàn)在過得很好,我們就放心了。”
父親走上前,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,雖然沒有聲音,林墨卻感受到了那份遲來的父愛。他們的身影在夕陽中漸漸變得透明,化作點點光斑,融入閣樓的塵埃里。
深色旗袍掉落在地,散發(fā)出濃郁的茉莉花香。林墨撿起旗袍,發(fā)現(xiàn)里面縫著一個小小的布包。打開布包,里面是幾根頭發(fā)和一小撮骨灰——這才是王婆婆給的護(hù)身符真正的樣子,是父母最后的牽掛。
她把布包緊緊握在手里,淚水滑落,這一次,是溫暖的淚水。
離開老宅時,林墨把旗袍和布包放進(jìn)了文物箱。她知道,這些不是恐怖的遺物,而是父母愛的證明,應(yīng)該被好好保存下來。夕陽的余暉灑在老宅的屋頂上,給灰色的瓦片鍍上了一層金邊,看起來溫暖而祥和。
“再見了,爸爸媽媽?!绷帜p聲說,轉(zhuǎn)身向村口走去。
身后的老宅里,仿佛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和溫柔的笑語,像是有人在輕輕關(guān)上閣樓的木板,將所有的秘密和愛意,都珍藏在歲月的塵埃里。風(fēng)吹過院子里的茉莉花,送來陣陣清香,伴隨著老宅新的故事,開始了新的篇章。
第八章:傳承不息
一年后,老宅修復(fù)工程正式啟動。林墨作為文物保護(hù)顧問,經(jīng)常往返于城市和村子之間。修復(fù)后的老宅保留了原有的建筑風(fēng)格,同時增設(shè)了消防和安防設(shè)施,計劃作為鄉(xiāng)村民俗博物館對外開放。
開館那天,村子里鑼鼓喧天,熱鬧非凡。林墨站在老宅門口,看著絡(luò)繹不絕的游客,心里感慨萬千。誰能想到,這棟曾經(jīng)充滿恐怖傳說的老宅,如今會成為展示鄉(xiāng)村文化的場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