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的意思是……她會親自把玉佩扔進(jìn)江里?”林武臉色慘白。
“對,”陳默點(diǎn)點(diǎn)頭,眼神凝重,“中元節(jié)子時,鬼門關(guān)大開,這時候把承載怨念的玉佩扔進(jìn)江里,她的冤魂就能徹底脫離束縛,到時候不僅是我們,整個小城都可能被她的怨氣波及。”
“那怎么辦?”林武抓住他的胳膊,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“我們報警吧!讓警察來處理!”
“警察管不了這種事。”陳默苦笑一聲,他想起父親臨終前的詭異笑容,想起姐姐車禍現(xiàn)場的離奇痕跡,這些都不是科學(xué)能解釋的。“我們必須在子時之前找到玉佩,阻止她。”
“怎么找?”林武絕望地問,“我們連她在哪里都不知道。”
陳默從口袋里掏出外婆給的那枚銅錢,銅錢在雨水中泛著微弱的光澤。他想起外婆的話,這是姨婆求的平安符,或許能感應(yīng)到她的氣息。他握緊銅錢,閉上眼睛,努力感受著周圍的氣息。
冰冷的雨水中,銅錢突然傳來一陣灼熱的觸感,仿佛有生命般微微震動。陳默睜開眼睛,發(fā)現(xiàn)銅錢正隱隱指向江邊的方向。
“她在江邊!”陳默站起身,“我們?nèi)セ厮疄常唐女?dāng)年溺亡的地方!”
兩人沒有猶豫,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著江邊回水灣走去。越靠近江邊,那股江水的腥氣就越濃重,空氣中的寒意也越發(fā)刺骨。江面上漂浮著零星的垃圾,在昏暗的夜色中像一個個漂浮的尸體。
回水灣的岸邊停著幾艘廢棄的漁船,船體銹跡斑斑,漁網(wǎng)在風(fēng)中飄蕩,像招魂的幡旗。陳默用手電筒四處照射,突然在一艘漁船的甲板上看到了一抹藍(lán)色的身影。
是姨婆!她正背對著他們站在船頭,手里似乎拿著什么東西,在月光下泛著紅光——是玉佩!
“阿蓮姨婆!”陳默鼓起勇氣大喊,聲音在江面上回蕩,“住手!你的仇已經(jīng)報了,放過我們吧!”
藍(lán)旗袍的身影沒有回頭,她緩緩舉起手中的玉佩,月光照在她身上,在甲板上投下扭曲的影子。江面上突然掀起一陣巨浪,渾濁的江水拍打著船身,發(fā)出“砰砰”的聲響。
“太晚了……”女人的聲音從船頭傳來,冰冷而空洞,“血債必須血償……陳家欠我的,要用命來還……”
隨著她的話音落下,她手中的玉佩突然發(fā)出刺眼的紅光,將周圍的雨幕都染成了血色。陳默看到她緩緩轉(zhuǎn)過身,那張臉在紅光中若隱若現(xiàn)——那根本不是姨婆的臉,而是姐姐陳瑤的臉!
“姐?!”陳默失聲驚呼,心臟像被重錘擊中。
姐姐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,眼神空洞,嘴角卻咧開一個詭異的笑容,和父親臨終前的笑容一模一樣。她舉起玉佩,就要往江里扔去。
“不要!”陳默瘋了一樣沖向漁船,林武也反應(yīng)過來,跟著他一起跳上甲板。
就在玉佩即將落入江水的瞬間,陳默撲過去一把抓住了姐姐的手腕。入手處一片冰涼,沒有絲毫溫度,仿佛抓住的是一塊寒冰。姐姐的力氣大得驚人,她猛地甩開陳默的手,玉佩脫手而出,朝著江面墜落。
千鈞一發(fā)之際,陳默口袋里的銅錢突然飛出,精準(zhǔn)地撞在玉佩上。只聽“叮”的一聲脆響,玉佩被彈飛出去,落在甲板上滾動了幾圈,停在了一個排水孔旁邊。
“啊——!”姐姐發(fā)出一聲凄厲的尖叫,藍(lán)旗袍上的蓮花圖案突然滲出暗紅色的液體,像是在流血。她的身體開始扭曲,皮膚下仿佛有無數(shù)蟲子在蠕動,很快就變回了姨婆陳蓮的模樣,只是面容猙獰,雙眼流著血淚。
“我的玉佩……”姨婆嘶吼著撲向陳默,長長的指甲泛著青黑的光澤,直取他的咽喉。
陳默下意識地后退,腳下卻被漁網(wǎng)纏住,重重摔倒在甲板上。姨婆撲到他身上,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,帶著濃烈的腥臭味。他絕望地閉上眼睛,卻遲遲沒有感受到預(yù)想中的疼痛。
他睜開眼睛,只見林武正死死抱住姨婆的腰,用盡全力將她往后拖。姨婆的指甲在林武的胳膊上劃出深深的血痕,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衣袖。
“快拿玉佩!”林武嘶吼著,額頭上青筋暴起。
陳默連忙爬起來,撿起甲板上的玉佩。玉佩入手溫?zé)幔椭敖佑|的冰冷物體截然不同,上面刻著的蓮花圖案在月光下栩栩如生。他想起父親紙條上的話,想起外婆的平安符,突然明白了什么。
“姨婆,你的仇已經(jīng)報了!”陳默舉起玉佩,對著姨婆大喊,“王海濤死了,當(dāng)年害死你的人都得到了報應(yīng)!這玉佩還給你,安息吧!”
姨婆聽到他的話,動作突然頓住了。她緩緩轉(zhuǎn)過頭,血淚模糊的眼睛盯著陳默手中的玉佩,眼神中閃過一絲迷茫,一絲痛苦,還有一絲解脫。江面上的風(fēng)浪漸漸平息,雨水也小了許多。
“我的……孩子……”姨婆的聲音變得虛弱,她的目光落在江面上,眼神溫柔而悲傷,“我可憐的孩子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