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是我媽媽!”陳默舉起青銅令牌,令牌發出紅光,母親的身影發出尖叫,化作黑煙。周圍的景象開始扭曲,老宅的墻壁滲出黑色的粘液,掛鐘的指針瘋狂轉動,發出刺耳的“滴答”聲。
“找到你了。”紅衣女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,陳默猛地回頭,看到紅衣戲子站在鏡子前,正對著鏡中的他微笑。她的手穿過鏡面,抓住了陳默的手腕,冰冷的觸感讓他渾身僵硬。
“放開我!”陳默用盡全力掙扎,青銅令牌的紅光越來越亮,灼燒著紅衣戲子的手。她發出慘叫,手被迫縮回鏡中,但陳默的手腕上留下了五個青黑色的指印。
周圍的景象開始崩塌,老宅在他眼前化作碎片。陳默感到一陣天旋地轉,再次睜開眼時,發現自己躺在公寓的地板上,鎮魂鏡掉在旁邊,鏡面的裂痕更大了,里面隱約能看到老宅的影子。
他抬手看了看手腕,青黑色的指印清晰可見,像是刻在皮膚上一樣。抽屜里的青銅令牌不知何時掉了出來,落在銅鏡旁邊,兩者接觸的地方冒出淡淡的黑煙。
第二天,陳默去醫院檢查手腕上的指印,醫生說只是普通的淤青,開了些藥膏就讓他離開了。可藥膏根本沒用,指印不僅沒有消退,反而越來越深,像是有什么東西在皮膚下游動。
更可怕的是,他開始在鏡子里看到奇怪的景象:洗手池的鏡子里,有個黑影在他身后梳頭;地鐵車窗的倒影中,紅衣女人正對著他微笑;甚至手機自拍時,照片里總會多出一只蒼白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。
林慧打來電話時,陳默正對著鏡子發呆。聽到他的描述后,林慧的聲音變得緊張:“你被怨魂纏上了!三叔公的禁術沒完成,他的怨氣附著在你身上,想通過鏡子進入現實世界!”
“那該怎么辦?”陳默看著鏡中自己眼底的青黑,感到一陣絕望。
“去找玄通道長,他是你母親的朋友,住在城郊的青云觀。”林慧報出地址,“帶上鎮魂鏡和令牌,只有他能幫你。”
掛掉電話后,陳默收拾好東西準備出發。出門前,他最后看了一眼鏡子,發現鏡中的自己嘴角咧開一個詭異的笑容,和紅衣女人的笑容一模一樣。
第七章:青云觀異事
陳默按照地址找到青云觀時,已是黃昏。道觀藏在半山腰的竹林里,青瓦紅墻隱在暮色中,門口的石獅子嘴角掛著可疑的紅痕。一個穿著灰色道袍的小道童正在掃地,看到陳默后放下掃帚:“道長等你很久了。”
走進道觀,一股混合著艾草和檀香的氣息撲面而來,與老宅的味道相似卻更清新。正廳里供奉著三清像,香爐里插著三炷香,青煙筆直上升,在神像前盤旋不散。一個須發皆白的老道坐在蒲團上,閉著眼睛打坐,周身仿佛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金光。
“道長。”陳默恭敬地行禮,將青銅令牌和鎮魂鏡放在桌上。
老道緩緩睜開眼,目光如炬,掃過陳默的手腕:“陳家后人?怨氣纏身不淺啊。”他拿起銅鏡仔細查看,眉頭漸漸皺起,“這鏡子被禁術污染,已成邪物,再用下去會被反噬。”
“那該怎么辦?”陳默焦急地問道,手腕上的指印傳來陣陣刺痛。
“解鈴還須系鈴人。”老道放下銅鏡,“這怨氣源于陳家與蘇家的恩怨,要化解必須找到根源。你母親當年留下的鎮魂珠呢?”
陳默這才想起那顆失去光澤的鎮魂珠還在行李箱里:“它已經變黑了,還能用嗎?”
“珠子吸收了太多怨氣,需要凈化。”老道起身走向后殿,“跟我來。”
后殿是間煉丹房,爐火燒得正旺,架子上擺滿了瓶瓶罐罐,其中一個黑色陶罐上貼著父親的符紙。老道指著陶罐說:“這是你母親寄放的東西,說等你遇到危難時再打開。”
陳默打開陶罐,里面裝著一小撮頭發和半塊玉佩,玉佩上刻著“玥”字,正是母親的名字。頭發絲用紅繩系著,散發著淡淡的冷香,和紅衣女人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。
“這是你母親和紅衣戲子的發絲。”老道解釋道,“她們本是同父異母的姐妹,當年你母親就是用自己的血混合發絲,才暫時壓制住了戲子的怨氣。”
陳默愣住了,這個秘密讓他震驚不已:“她們是姐妹?那三叔公……”
“他不知道真相。”老道嘆了口氣,“你外公當年拋棄了戲子母女,她恨的其實是蘇家,卻把怨氣撒在了陳家身上。你母親一直想化解這段恩怨,可惜……”
老道將發絲和玉佩放入煉丹爐,又加入朱砂、糯米和鎮魂珠:“今晚子時月圓,我會做法凈化鎮魂珠,到時你需要滴一滴血進去,以陳家血脈中和怨氣。”他遞給陳默一張符紙,“這是安神符,晚上睡覺貼在門上,能暫時阻擋怨魂。”
深夜,陳默躺在道觀客房的床上,輾轉難眠。手腕上的指印越來越燙,像是有火在燒。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欞照進來,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,光影中似乎有個紅衣身影在晃動。
他想起老道的囑咐,將安神符貼在門上。符紙剛貼上,就發出淡淡的金光,窗外的身影消失了,手腕的疼痛也減輕了些。陳默松了口氣,漸漸進入夢鄉。
夢中,他又回到了老宅的西廂房,母親正坐在梳妝臺前梳頭,鏡子里映出的卻是紅衣戲子的臉。“阿默,過來。”母親笑著招手,手里拿著一把銀釵,“媽媽給你梳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