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大夫搖了搖頭:“我也說不清,這邪氣太重,我治不了。你們還是趕緊把他送到城里的大醫院看看吧,晚了怕是來不及了。”
狗蛋的爹娘趕緊雇了輛馬車,把狗蛋送到城里的醫院。可還沒到城里,狗蛋就在馬車上斷了氣,臨死前,他突然睜開眼睛,眼睛變成了墨綠色,和槐丫、槐枝的眼睛一模一樣,嘴里還念叨著:“槐……槐……”
消息傳回望槐村,村民們都嚇壞了,紛紛說狗蛋是被老歪槐“吃”了,還說這都是因為李老漢留下了槐丫和槐枝,惹惱了槐精。
王老實把村民們召集到村口的曬谷場,看著大家,臉色沉重:“狗蛋的事,大家都知道了。這肯定是老歪槐搞的鬼,還有那兩個槐嬰,留著她們,咱們村遲早要完。”
“村長,那咋辦啊?咱們把那兩個槐嬰趕走算了!”有人喊道。
“趕走?恐怕沒那么容易。”張大夫嘆了口氣,“槐嬰是槐精的‘孩子’,趕走她們,槐精只會更生氣,到時候遭殃的人會更多。”
“那咱們就把李老漢和那兩個槐嬰一起趕出村!”又有人喊道。
村民們紛紛附和,都覺得是李老漢連累了大家。李老漢聽說了,氣得渾身發抖,跑到曬谷場,對著村民們大喊:“你們憑啥趕我走?槐丫和槐枝是無辜的,狗蛋的死和她們沒關系!”
“不是她們的關系,那是誰的關系?自從你把她們撿回來,村里就沒安生過!”有人反駁道。
雙方吵得不可開交,王老實也沒辦法,只能先讓大家散了,說明天再商量。
可沒等到第二天,村里又出事了。這次出事的,是村里的趙寡婦。趙寡婦的丈夫早死,她一個人帶著兒子過活,平日里很勤快,每天天不亮就去河邊洗衣服。
那天早上,趙寡婦像往常一樣,提著籃子去河邊。路過老歪槐的時候,她忽然看到樹底下站著兩個小姑娘,穿著紅衣服,頭發很長,遮住了臉,看不清模樣。趙寡婦以為是村里的孩子,就問:“你們是誰家的娃,大清早的在這里干啥?”
那兩個小姑娘沒說話,慢慢轉過身,抬起頭。趙寡婦一看,嚇得魂都飛了——她們的臉和槐丫、槐枝一模一樣,眼睛是墨綠色的,直勾勾地盯著她,嘴角還帶著詭異的笑。
趙寡婦尖叫一聲,扔下籃子,轉身就往村里跑。她跑得太快,沒注意腳下,摔了一跤,頭磕在石頭上,流了很多血。村民們發現她的時候,她已經昏了過去,手里還緊緊攥著一片槐樹葉,和李老漢當初在女嬰手里發現的一模一樣。
張大夫來看過之后,搖了搖頭,說:“和狗蛋一樣,邪氣入體,沒救了。”
果然,當天晚上,趙寡婦就斷了氣,臨死前,她的眼睛也變成了墨綠色,嘴里念叨著“槐花……槐花……”
接連死了兩個人,村民們徹底慌了,都覺得是槐精在報復,紛紛要求王老實趕緊想辦法。王老實沒辦法,只能再次找到張大夫,問他有沒有什么破解之法。
張大夫想了很久,說:“槐精怕陽氣,也怕火,但老歪槐已經成精,普通的火傷不了它。想要徹底除掉它,得用‘陽火’,也就是正午時分,太陽最毒的時候,用沾了朱砂的桃木枝,燒它的樹根。不過,這樣做風險很大,槐精被逼急了,說不定會發狂,到時候村里還不知道要出多少事。”
王老實咬了咬牙:“事到如今,也只能拼一把了。要是再任由它這么下去,咱們望槐村就真的要完了。”
第二天一早,王老實就帶著村里的青壯年,去后山砍桃木。張大夫則在家里調配朱砂,準備用來浸泡桃木枝。李老漢聽說了,也提著柴刀跑了過來,說要一起去,王老實本不想讓他去,可看著他堅定的眼神,也只能點了點頭。
一行人到了后山,找了幾棵長勢粗壯的桃樹,砍了十幾根桃木枝,扛著往回走。路過老歪槐的時候,奇怪的事情發生了——原本晴朗的天,突然變得陰沉沉的,老歪槐的樹枝瘋狂地搖晃,樹葉“嘩嘩”作響,像是在發怒。更詭異的是,樹洞里傳來了嬰兒的哭聲,又尖又細,聽得人心里發毛。
“快走!”王老實大喊一聲,帶著大家加快腳步,匆匆回了村。
回到村里,張大夫已經把朱砂調好了,紅色的朱砂水裝在一個大盆里,散發著一股刺鼻的味道。大家把桃木枝放進朱砂水里浸泡,桃木枝一碰到朱砂水,就發出“滋滋”的聲響,像是在燃燒。
“朱砂能驅邪,桃木能鎮鬼,用這兩樣東西對付槐精,應該能管用。”張大夫一邊攪拌朱砂水,一邊說。
正午時分,太陽最毒的時候,王老實帶著村里的青壯年,拿著浸泡好的桃木枝,來到了老歪槐下。張大夫也來了,手里拿著一把桃木劍,站在最前面。李老漢跟在后面,心里七上八下的,既擔心槐精發狂,又擔心槐丫和槐枝會受到牽連。
“動手!”王老實大喊一聲,大家舉起桃木枝,朝著老歪槐的樹根戳去。桃木枝一碰到樹根,就發出“滋滋”的聲響,樹根上冒出了黑煙,還散發著一股焦糊味,像是烤肉的味道。
老歪槐劇烈地搖晃起來,樹枝像鞭子一樣抽打下來,幾個躲閃不及的村民被抽中,身上立刻起了一道紅腫的印子,疼得直咧嘴。樹洞里的哭聲越來越響,還夾雜著尖利的叫聲,像是槐精在痛苦地嘶吼。
就在這時,李老漢突然看到槐丫和槐枝從村里跑了過來,她們穿著紅色的衣服,頭發飄在空中,眼睛是墨綠色的,直勾勾地盯著老歪槐,嘴里發出“咯咯”的笑聲。
“槐丫!槐枝!快回去!”李老漢大喊著,想沖過去把她們拉回來,可剛跑兩步,就被一根樹枝抽中了后背,疼得他倒在地上。
槐丫和槐枝卻像是沒聽見一樣,繼續朝著老歪槐跑去,她們跑到樹洞口,鉆了進去。就在她們鉆進樹洞的瞬間,老歪槐停止了搖晃,樹枝也不再抽打,樹洞里的哭聲和叫聲也消失了,只剩下樹葉“沙沙”作響的聲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