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次,紙條上的字跡更潦草了,像是寫的人很著急:
“你管不住它的。它在找‘下一個’,你已經被盯上了。去問問張老太,她知道些事。”
張老太?陳默皺起眉頭。他在這里住了快半年,只知道隔壁單元有個房東阿姨,沒聽過什么“張老太”。難道是小區里的其他老人?
收廢品師傅的電話打了過來,問他具體在哪個單元。陳默看著陽臺上的書,心里一陣發怵,他現在根本不敢靠近那本書,更別說把它賣掉了。他只好跟師傅道歉,說東西暫時不賣了。
掛了電話,他深吸一口氣,鼓起勇氣打開陽臺門。他沒有去碰那本書,只是彎腰撿起了那張紙條,然后迅速退了出來,關上陽臺門,還反鎖了。
他必須找到這個“張老太”。紙條上的人似乎知道內情,這可能是他唯一能解開謎團的機會。
下午三點多,陳默揣著紙條,下樓在小區里打聽“張老太”。小區是老小區,住的大多是老人,他問了幾個坐在樓下乘涼的阿姨,對方都搖搖頭說不知道。就在他快要放棄的時候,一個推著嬰兒車的老奶奶突然開口:
“你說的張老太,是不是以前住在3號樓4單元101的那個?頭發花白,總穿一件藍布衫的?”
“對對對,您認識她?”陳默連忙點頭。
“認識是認識,不過她去年就搬走了,聽說去跟兒子住了。”老奶奶嘆了口氣,“她在這住了快四十年了,是老住戶了,小區里的事她知道得最多。”
“那您知道她兒子住在哪嗎?或者有沒有聯系方式?”陳默急切地問。
老奶奶想了想,搖搖頭:“聯系方式沒有,只聽說搬到城東的陽光小區去了,具體哪一棟就不知道了。陽光小區那么大,不好找哦。”
陳默的心沉了下去。城東的陽光小區是個大型社區,有幾十棟樓,沒有具體地址,想找到張老太簡直像大海撈針。
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家,剛打開門,就看到客廳的地板上,那本深色封皮的書正躺在茶幾旁邊。
陽臺的門是反鎖的,書怎么會跑到客廳來?
陳默僵在門口,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。他看著那本書,封皮上的藤蔓紋路在燈光下扭曲著,像是在嘲笑他的徒勞。他突然意識到,自己可能真的被“盯上”了,不管他把書藏到哪里,它都會自己回來,而且一次比一次更近——從書架,到陽臺,再到客廳。
下一次,會不會是臥室?
恐懼像潮水一樣淹沒了他。他沖進廚房,拿起一把菜刀,緊緊握在手里,一步步走向那本書。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,是要把書砍碎,還是要把它燒掉,但他知道,不能再任由它這么肆無忌憚地“跑”了。
可就在他離書還有一步之遙時,書突然自己翻了起來,一頁頁地往后翻,速度越來越快,泛黃的紙頁發出“嘩啦嘩啦”的聲響,像是有人在快速翻動它。最終,書停在了一頁空白的紙上,但幾秒鐘后,一行棕褐色的字跡開始在紙上慢慢顯現,像是墨水在紙上暈開,和筆記里的字跡一模一樣:
“別想著傷害它。它死了,你也活不了。去找張老太,現在就去。”
字跡是憑空出現的,沒有筆,沒有手,就那么硬生生地“長”在了紙上。
陳默嚇得后退一步,菜刀差點掉在地上。他看著那行字,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天靈蓋。他知道,自己沒有選擇了,必須立刻找到張老太,不管有多難。
他放下菜刀,拿起手機,打開地圖,搜索“陽光小區”。小區位于城東,離這里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。他換了件衣服,抓起錢包和鑰匙,臨走前,他看了一眼客廳地板上的書,猶豫了一下,還是把它塞進了背包里——他不敢再把它留在家里了,誰知道等他回來,它會跑到哪里。
背包里放著那本書,像是揣著一塊冰,寒氣透過布料滲出來,凍得他后背發涼。他快步下樓,打了個車,直奔陽光小區。
出租車行駛在城市的街道上,窗外的風景不斷倒退,陳默卻沒心思看。他把背包抱在懷里,手緊緊攥著,腦子里全是那張紙條和書上空出現的字跡。張老太到底知道什么?這本書和那個“他”,到底是什么來頭?
一個多小時后,出租車停在了陽光小區門口。陳默付了錢,下了車,看著眼前密密麻麻的樓房,心里犯了難。這么多棟樓,怎么找?
他走到小區門口的保安亭,試著向保安打聽:“師傅,請問您認識一個叫張老太的住戶嗎?她以前住在城西的老小區,去年搬過來的,頭發花白,總穿藍布衫。”
保安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,他想了想,說:“張老太?是不是經常在小區花園里喂貓的那個?她住在12號樓3單元,具體幾層我忘了,好像是5樓還是6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