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暗來得如此迅猛而徹底,仿佛一張冰冷的、帶著腐臭氣息的巨大尸布,兜頭罩下。視覺被瞬間剝奪,只剩下聽覺在極致的死寂和驚恐中被無限放大。我甚至能聽到自己血液沖上太陽穴的轟鳴,聽到牙齒因為無法抑制的顫抖而相互撞擊發出的咯咯輕響。
剛才那雙驟然睜開的眼睛,仿佛烙印般灼燒在視網膜上,在絕對的黑暗里依舊清晰得可怕。
“呼……呼……”我強迫自己大口呼吸,試圖讓狂跳的心臟平靜下來。顫抖著摸索到墻邊,按下電燈開關,然而,開關被反復按動多次,燈卻毫無反應,整個解剖室依舊被黑暗緊緊包裹。
看來是電路出了故障。我深吸一口氣,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,轉身準備去拿應急手電筒。就在這時,我的手觸碰到了一個冰冷、潮濕的東西——是那具女尸的手!
那只手像是有生命一般,突然緊緊抓住了我的手指,力氣大得驚人,我甚至聽到了自己指關節被捏得咯咯作響。我驚恐地想要掙脫,卻發現那只手如同鐵鉗一般,越抓越緊。
“不!”我下意識地大喊一聲,用盡全身力氣猛地一甩,終于掙脫了那只手的束縛。踉蹌著后退幾步,后背重重地撞在了身后的冷藏柜上。
“咔噠”一聲,冷藏柜的門竟然被撞開了,一股刺鼻的寒意撲面而來。緊接著,我聽到了一連串輕微的“滴答”聲,像是有水滴落在地上。
我顫抖著轉過身,借著從走廊盡頭透過來的微弱光線,驚恐地看到,冷藏柜里的尸體竟然都坐了起來,他們的眼睛全都睜得大大的,直勾勾地盯著我,嘴角掛著詭異的笑容。那些原本應該被冷凍保存的尸體,此刻卻像是有了生命一般,緩緩地向我伸出雙手,嘴里發出含糊不清的、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。
“這……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我驚恐地喃喃自語,雙腿發軟,幾乎站立不穩。想要逃跑,卻發現雙腿像是被釘在了地上,無法挪動分毫。
就在這時,走廊里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,伴隨著一道手電筒的強光。“陳法醫!陳法醫你在里面嗎?”是老張的聲音。
聽到老張的聲音,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,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喊道:“老張!我在這兒!快救我!”
腳步聲越來越近,老張的身影出現在解剖室門口。手電筒的強光瞬間驅散了部分黑暗,那些原本向我逼近的尸體,在強光的照射下,竟然又緩緩地躺了回去,恢復了原本的平靜。
老張走進解剖室,一臉疑惑地看著我:“陳法醫,你怎么了?怎么在這兒大喊大叫的?”
我驚魂未定,大口喘著粗氣,指著解剖臺上的女尸和冷藏柜里的尸體,結結巴巴地說:“它們……它們剛才動了!還抓住了我!”
老張皺了皺眉頭,用手電筒照了照解剖臺和冷藏柜,一臉不解地說:“陳法醫,你是不是太累看花眼了?這尸體怎么可能會動呢?”
我看著老張,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恐懼和異樣,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覺??墒?,手上被女尸抓住的地方還在隱隱作痛,冷藏柜的門也還敞開著,地上的水漬也清晰可見,這一切又怎么解釋呢?
“老張,我真的沒有看錯,剛才它們真的動了!”我激動地抓住老張的胳膊,試圖讓他相信我的話。
老張拍了拍我的手,安慰道:“陳法醫,你在這兒干了這么多年,什么樣的尸體沒見過,別自己嚇自己了。可能是這電突然停了,你心里緊張,產生幻覺了。我去看看配電箱,說不定是跳閘了?!闭f完,老張便轉身離開了解剖室。
我獨自一人站在黑暗中,心跳依舊飛快。眼睛緊緊地盯著解剖臺上的女尸和冷藏柜里的尸體,生怕它們再次動起來。
不一會兒,燈光重新亮了起來,解剖室里恢復了往日的明亮。我看著眼前平靜的一切,心中的恐懼卻絲毫沒有減少。那些尸體剛才的詭異舉動,究竟是怎么回事?是我的幻覺,還是真的有什么超自然的力量在作祟?
我決定先完成對這具女尸的解剖,也許在她身上,能找到一些答案。深吸一口氣,再次拿起手術刀,然而,就在我準備繼續解剖的時候,卻發現女尸的手里似乎握著什么東西。
我小心翼翼地掰開她的手指,發現她手里緊緊握著一個證物袋,袋子上印著我名字的鋼印——那是我專用的款式??墒?,我從來沒有在這具尸體上放置過證物袋,她手里的這個證物袋又是從何而來呢?
我顫抖著打開證物袋,里面是一張照片,照片上是一個年輕女孩的笑臉,正是解剖臺上的這具女尸。然而,在照片的背后,卻寫著一行血紅色的字:“你逃不掉的……”
第二章
詭異的尸斑
看著照片背后那行血紅色的字,我的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,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頭頂。這行字像是一個詛咒,在這個充滿死亡氣息的解剖室里,顯得格外陰森恐怖。
我強迫自己鎮定下來,將照片重新放回證物袋,開始仔細檢查女尸的身體,試圖尋找更多線索。除了之前已經發現的異常情況,我還注意到女尸的尸斑分布十分詭異。
正常情況下,人死后血液會因重力作用下沉,在尸體低下部位皮膚出現紫紅色斑塊,也就是尸斑。一般在死后2