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晚十點,兩人開車來到城郊的青藤精神病院。車子停在生銹的鐵門外,月光透過稀疏的樹枝灑下來,在斑駁的院墻上投下扭曲的影子。廢棄的建筑在夜色中像一頭蟄伏的怪獸,透著說不出的陰森。
“進去后緊跟我,不要亂碰東西。”陳風遞給她一支強光手電和一小瓶液體,“這是艾草精油,遇到不干凈的東西就灑一點。”
林悅接過東西,手心全是汗。推開吱呀作響的鐵門,一股濃重的霉味混合著灰塵的氣息撲面而來,嗆得她忍不住咳嗽。院子里雜草叢生,沒過膝蓋,腳下不時傳來枯枝斷裂的脆響。
主樓的大門虛掩著,黑洞洞的入口像張開的巨口。陳風打開手電,光柱刺破黑暗,照亮了布滿蛛網的走廊。墻壁上還殘留著模糊的標語:“早日康復,回歸社會”,字跡斑駁,透著詭異的諷刺。
“這邊走。”陳風示意林悅跟上,“資料顯示,院長辦公室在三樓。”
兩人踩著積灰的樓梯往上走,每一步都發出“咯吱”的聲響,在寂靜的夜里格外刺耳。走廊兩側的病房門大多敞開著,里面一片狼藉,散落的病歷和生銹的鐵床讓人不寒而栗。
突然,林悅聽到身后傳來一陣微弱的哭聲,像是個女人在低聲啜泣。她猛地回頭,手電光掃過空蕩蕩的走廊,什么也沒有。“你聽到了嗎?”她拉住陳風的胳膊,聲音發顫。
陳風皺眉側耳傾聽,哭聲卻消失了。“可能是風聲。”他安慰道,卻握緊了手里的折疊棍。
兩人繼續往前走,剛轉過拐角,手電光突然照到前方墻壁上的涂鴉。那是用暗紅色顏料畫的扭曲符號,像人臉,又像某種咒語,符號周圍還散落著幾根黑色的頭發。
林悅盯著符號,突然覺得頭暈目眩,耳邊又響起了那個熟悉的呼吸聲,比電話里更加清晰,仿佛就有人貼在她的后頸上呼氣。她驚恐地回頭,身后空無一人,只有搖曳的光影。
“怎么了?”陳風注意到她的異樣。
“呼吸聲……我又聽到了……”林悅的聲音帶著哭腔,“就在我耳邊……”
陳風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,他從包里拿出一張黃符,快速貼在墻上的符號上。符紙剛貼上,就冒出一陣青煙,發出“滋滋”的聲響。那呼吸聲也隨之消失了。
“這是鎮魂符,能暫時壓制不干凈的東西。”陳風解釋道,“看來這里確實有問題。”
兩人不敢耽擱,加快腳步來到三樓。院長辦公室的門緊閉著,門鎖已經生銹。陳風用工具輕輕一撬,門就開了。
辦公室里積滿了灰塵,書架上的書散落一地,桌上的玻璃杯里還殘留著褐色的液體,早已干涸成塊。林悅打開手電四處照了照,目光落在辦公桌抽屜上。
“這里好像有東西。”她蹲下身,拉開最下面的抽屜。里面放著一本黑色的皮質日記,封面已經磨損,邊角卷曲。
第四章:神秘的日記
林悅小心翼翼地拿起日記,灰塵在手電光下飛舞。她吹了吹封面的灰,“院長日記”四個字依稀可見,字跡潦草,像是用顫抖的手寫下的。
“打開看看。”陳風站在門口放哨,警惕地觀察著外面的動靜。
林悅翻開日記,紙張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。第一頁的日期是二十年前,字跡還算工整,記錄著日常工作:“今日接收新病人三名,其中七號床病人情緒不穩定,總說聽到墻里有人說話……”
她快速往后翻,日記的內容漸漸變得詭異起來。“實驗很成功,三號病人已經能按照指令行動,但他的眼睛越來越渾濁,像是蒙上了一層白霧……”“今晚又聽到了走廊里的腳步聲,不是護士,不是病人,那聲音很輕,像是飄著走……”
翻到中間,字跡突然變得狂亂,墨水暈染開來,像是寫的時候手在劇烈顫抖:“他們來了!那些被我們放棄的病人,他們從地下實驗室爬出來了!他們的眼睛里沒有光,嘴里只有血沫……”“院長瘋了,他把自己鎖在辦公室里,嘴里一直念著‘耳機’‘聲音’‘贖罪’……”
林悅的心跳越來越快,她注意到“耳機”這個詞反復出現。繼續往后翻,日記里夾著一張泛黃的照片。照片上是一群穿著白大褂的人,圍著一臺奇怪的儀器,儀器上連接著十幾個黑色的耳機。照片背面用紅筆寫著一行字:“聽覺誘導實驗,編號0713,聲源:地下三層。”
“地下三層?”林悅驚呼出聲,“資料里說這座醫院只有兩層地下室!”
陳風走過來,看著照片眉頭緊鎖:“看來有秘密樓層。日記里有沒有提到怎么去?”
林悅快速翻閱剩下的內容,在最后一頁找到了線索。那一頁畫著個簡易的地圖,標注著院長辦公室的壁爐后面有通道。“在這里!”她指著地圖,“從壁爐后面的暗門進去,能通到地下三層。”
兩人對視一眼,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凝重。就在這時,走廊里突然傳來“咚、咚、咚”的聲音,像是有人拖著沉重的腳步在走路,而且聲音越來越近。
“快躲起來!”陳風拉著林悅躲到辦公桌底下,同時關掉了手電。
腳步聲在辦公室門口停下,接著是“吱呀”一聲,門被推開了。林悅透過桌腿的縫隙往外看,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