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陳院長原本是研究民俗學的教授,十年前突然買下這座廢棄的療養院。”老周的聲音充滿恨意,“我后來才查到,這里以前是亂葬崗,抗戰時期還有座日軍的實驗基地,死過很多人。他就是利用這里的陰氣搞那些鬼把戲!”
窗外的嘶吼聲突然變得凄厲,像是有無數人在痛苦哀嚎。老周臉色一變,吹滅蠟燭:“它們來了!別出聲!”
木屋的門板開始劇烈晃動,仿佛有什么東西在外面撞擊。窗戶玻璃被震碎,冷風裹挾著雨點灌進來。林曉透過破窗看到外面的樹木在瘋狂搖擺,樹下隱約有無數黑影在蠕動,像是被拉長的人影在地面上爬行。
“它們找不到活人的時候,就會撞門。”老周壓低聲音,從墻角抄起一把柴刀,“等天亮就好了,這些東西怕陽光。”
撞擊聲越來越密集,門板上的木栓開始松動。突然“哐當”一聲,門板被撞開一道縫隙,一只慘白浮腫的手伸了進來,指甲又黑又長。
趙陽抓起桌子腿狠狠砸過去,那只手縮回時留下幾道黑印,散發出刺鼻的腐臭味。更多的手從縫隙里伸進來,瘋狂地抓撓著門板。
“快頂住!”三人合力用身體抵住門板,門外傳來沉重的喘息聲,像是有什么巨大的東西在外面擠壓。林曉感覺后背的壓力越來越大,門板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。
就在這時,遠處傳來雞叫聲,天邊泛起一絲魚肚白。外面的撞擊聲突然停止,那些伸進縫隙的手迅速縮回,黑影和嘶吼聲都隨著黎明的到來漸漸消失。
三人癱坐在地,渾身被冷汗浸透。老周望著窗外發白的天色,松了口氣:“天亮了,它們暫時不會來了。”
林曉看向東方泛起的魚肚白,心里卻沒有絲毫輕松。她知道這只是暫時的平靜,陳院長絕不會善罷甘休。更讓她擔心的是蘇瑤——那個被控制的女孩,此刻或許正在承受著難以想象的痛苦。
“我們必須報警。”林曉堅定地說,“但不能從大路走,他們肯定在山下設了關卡。”
老周點點頭:“我知道一條采藥人走的小路,能繞到鎮上。不過要穿過黑風口,那里……”他欲言又止,臉色凝重。
“那里怎么了?”趙陽追問。
“那里是當年亂葬崗的中心,陰氣最重。”老周的聲音壓得很低,“就算白天走,也得小心……”
第9章
黑風口的陰影
吃過老周準備的干糧,三人立刻動身前往黑風口。山路比想象中更難走,布滿碎石和荊棘,雨后的地面濕滑泥濘,稍不注意就會摔倒。
“跟著我踩的腳印走,別亂碰周圍的植物。”老周在前面引路,用柴刀劈開擋路的荊棘,“這里的草有毒,沾到皮膚會起水泡。”
林曉注意到路邊的植物確實很奇怪,葉片邊緣泛著詭異的紫色,花瓣形狀像張開的手掌。她不小心蹭到一片葉子,手背立刻傳來刺痛,很快起了一串紅疹。
“快用這個擦。”老周遞來一包草藥,“這是婷婷以前教我的,能解這里的草毒。”
越靠近黑風口,周圍的光線就越暗。明明是正午時分,陽光卻像被什么東西擋住,只能透過樹葉灑下零星光斑。空氣變得陰冷潮濕,即使在陽光下也感覺不到暖意。
“到了。”老周停下腳步。眼前是一片凹陷的山谷,谷底彌漫著白色的霧氣,看不清深淺,周圍的樹木都朝著遠離山谷的方向傾斜,像是在躲避什么。
“穿過這片霧就能到對面的山坡,下山就是鎮子。”老周指著霧氣,“記住,無論聽到什么聲音都別回頭,別停下,一口氣穿過去。”
三人深吸一口氣,走進濃霧中。霧氣冰冷刺骨,能見度不足三米,前后只能聽到彼此的腳步聲和呼吸聲。林曉感覺霧氣像有生命般纏繞在身上,冷得骨頭縫都在疼。
走了大約十分鐘,身后突然傳來女人的哭泣聲。那聲音凄凄慘慘,像是蘇瑤的聲音:“林醫生……救我……”
林曉腳步一頓,差點回頭。趙陽及時抓住她的胳膊:“別回頭!是幻覺!”
哭泣聲越來越近,仿佛就在耳邊,還夾雜著鐵鏈拖地的聲音。“他們在打我……好疼啊……”蘇瑤的聲音帶著哭腔,充滿絕望。林曉咬緊牙關往前走,眼淚卻忍不住掉下來——她不知道這到底是幻覺,還是蘇瑤真的在承受痛苦。
突然,霧氣中浮現出無數人影,都是穿著病號服的患者,有的缺胳膊少腿,有的七竅流血,紛紛朝著他們伸出手。林曉認出其中幾個是筆記本里記錄過的患者,他們應該早就“被轉移”了。
“讓我們一起留下來吧……”人影們發出嘶啞的聲音,一步步逼近。老周揮舞著柴刀大喊:“滾開!”人影們被刀光逼退,卻又很快圍上來。
更可怕的是腳下的地面開始震動,霧氣中升起一個個石臺,上面刻著和療養院地下室一樣的詭異符號,符號中滲出暗紅色的液體,像是在流動的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