門外的拐杖聲突然停了。過了足足一分鐘,王老太的聲音才再次響起,帶著一絲嘆息:“冤孽啊……你去閣樓找找吧,蘇晚的父親當年在閣樓藏了東西,也許能幫你。記住,天亮前必須下來,閣樓的門……到了半夜會自己鎖上。”
拐杖聲漸漸遠去,消失在樓梯拐角。林墨和陳默對視一眼,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驚訝。
“閣樓?我住了半年都不知道有閣樓!”陳默說。
“王老太為什么突然幫我們?”林墨不解。
“也許她一直在等一個愿意幫蘇晚的人,”陳默拿起墻角的手電筒,“現在就去?”
林墨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,咬牙點頭:“去。”
兩人拿著手電筒來到三樓樓梯盡頭,果然在不起眼的角落發現了一扇小木門,門把手上布滿了銹跡,上面掛著一把老式銅鎖。陳默從工具箱里翻出鐵絲,折騰了半天終于把鎖打開了。
推開木門,一股濃重的灰塵味撲面而來。狹窄的樓梯陡峭而濕滑,每走一步都發出“咯吱”的聲響,仿佛隨時會坍塌。手電筒的光柱在黑暗中晃動,照亮了墻壁上斑駁的霉斑,像一張張扭曲的臉。
閣樓比想象中寬敞,堆滿了破舊的家具和紙箱,蜘蛛網隨處可見。角落里放著一個老式衣柜,柜門上的穿衣鏡已經布滿裂痕,隱約能照出模糊的人影。
“分頭找吧,注意安全。”陳默叮囑道。
林墨走到一堆紙箱前,小心翼翼地翻開。里面大多是舊報紙和雜物,日期都集中在1990年代末。她拿起一張泛黃的報紙,頭版新聞正是關于老城區改造的報道,旁邊的小角落里印著一行小字:“福安里居民反對拆遷,稱需保護歷史建筑。”
“這里有本日記!”陳默突然喊道。
林墨趕緊跑過去,只見陳默手里拿著一個藍色封面的日記本,封面上印著褪色的櫻花圖案。兩人湊在一起翻開,字跡娟秀而稚嫩,顯然是蘇晚的日記。
“1998年5月20日,晴。今天他又來聽我彈琴了,他說我的《月光奏鳴曲》彈得比唱片里還好聽。他送了我一支鋼筆,銀色的,很精致。我偷偷把它藏在了鋼琴腿下面。”
“1998年6月5日,陰。他今天看起來很不開心,說家里不同意我們在一起,還說他要結婚了。我問他愛不愛那個女人,他沒說話,只是抽煙。煙味很難聞,但我沒讓他走。”
“1998年6月12日,雨。他又來了,喝了很多酒。他說他后悔了,想帶我走。我問他去哪,他說不知道。我們吵了起來,他把我的樂譜撕了,還打翻了鋼琴上的相框……”
日記到這里戛然而止,后面的頁面都是空白。最后一篇日記的日期,正是林墨在書桌上看到的“1987。6。13”的前一天,顯然是她記錯了年份。
“1998年6月13日,就是蘇晚出事的日子,”陳默的聲音有些沉重,“這個男人很可疑。”
林墨突然想起什么,指著衣柜:“我們去看看衣柜里有什么。”
兩人走到衣柜前,深吸一口氣,猛地拉開柜門。一股腐朽的氣味撲面而來,里面掛著幾件老式衣服,最下面壓著一個黑色的行李箱。
陳默打開行李箱,里面的東西讓兩人同時倒吸一口涼氣——里面放著一架小型錄音機,幾盤磁帶,還有一件男士襯衫,領口處有暗紅色的污漬,像是干涸的血跡。
“這是……”林墨的聲音發顫。
陳默拿起錄音機,試著按下播放鍵。機器發出“滋滋”的電流聲,過了幾秒,一段模糊的對話傳了出來,夾雜著鋼琴聲。
“……你必須跟我走!”是男人的聲音,帶著酒氣和憤怒。
“我不走!你根本不敢帶你老婆離婚!”蘇晚的聲音帶著哭腔。
“你別逼我!”
“鋼琴聲……你聽,鋼琴在響……”
“哪有什么鋼琴聲!你瘋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