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進沉吟片刻,手指在桌面上停頓。張繡是董卓余孽,當(dāng)年參與過遷都長安,手上沾著不少漢臣的血,按說絕不能容;可如今他主動來降,若能接納,倒是能向天下人展示朝廷的寬容,瓦解那些仍在觀望的諸侯的抵抗之心……
“陛下,”上官婉兒見他沉思,輕聲開口,一邊用公筷給劉進夾了一筷子清蒸鱸魚,“奴婢以為,張繡愿降,是好事。他麾下有賈詡這等謀士,若能為朝廷所用,亦是助力。再說,接納張繡,正好向天下人彰顯陛下的仁德,讓那些仍在猶豫的諸侯知道,朝廷并非趕盡殺絕,只要真心歸順,皆有容身之地。”
劉進看向她,眼中閃過一絲贊許。他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?只是心中對董卓余孽仍有芥蒂罷了。“你說得有道理。”他看向蘇顯兒,“賈詡此人,你了解多少?”
“賈詡足智多謀,當(dāng)年董卓死后,正是他獻策讓張濟逃往豫州,才讓張濟張繡躲過了一劫。此人雖有智謀,卻似乎更重自保,若能加以約束,或可為朝廷效力。”蘇顯兒答道。
劉進點了點頭,心中已有決斷,揚聲道:“高力士!”
外間的高力士連忙走進來:“奴才在。”
“傳朕旨意,”劉進朗聲道,“接受張繡投降,封張繡為裨將軍,歸入李靖麾下聽令;賈詡暫授參軍之職,派往秦瓊軍中效力。令他們戴罪立功,日后若有軍功,再行封賞。另,命令寇準接待張繡的使者,賜使者錦緞十匹,酒肉若干,讓他帶回張繡那里,安撫軍民。”
“奴才遵旨!”高力士躬身領(lǐng)命,轉(zhuǎn)身匆匆去了。
劉進繼續(xù)拿起玉筷,笑道:“好了,這事定了,咱們繼續(xù)吃飯。顯兒,多吃點,看你瘦的。”
內(nèi)殿的氣氛重新變得輕松起來,仿佛剛才的軍國大事不過是席間的一段插曲。在劉進看來,張繡歸降雖重要,卻也不至于打亂自己的生活節(jié)奏——這便是他身為帝王的底氣。
午膳過后,宮女們撤下碗筷,奉上消食的清茶。劉進端著茶盞,看著甄脫與甄道這對雙胞胎打打鬧鬧,臉上露出溫和的笑意。這對小姐妹性子活潑,總能讓他緊繃的神經(jīng)放松下來。
“陛下,午后陽光正好,要不要去偏殿歇歇?”秋香輕聲問道。
劉進點頭:“也好,脫、道兒,跟朕去午睡。”
甄脫與甄道對視一眼,臉上露出雀躍的神色,乖巧地走上前,一左一右牽著劉進的衣袖。就在三人準備起身時,殿外再次傳來肖清芳的聲音,這次卻帶著幾分急促:“陛下,奴婢有緊急軍情稟報!”
劉進眉頭微蹙,示意雙胞胎先去偏殿,這才對殿外道:“進來吧。”
肖清芳快步走進來,臉色比剛才更加凝重:“陛下,冀州梅花內(nèi)衛(wèi)八百里加急送來密報——袁紹動兵了!”
“哦?袁紹怎么說?”劉進放下茶盞,神色變得嚴肅起來。袁紹坐擁冀州,兵強馬壯,是關(guān)東最具實力的諸侯,他的動向足以影響整個戰(zhàn)局。
肖清芳遞上密報,沉聲道:“袁紹已命鞠義率五萬兵馬北上,駐守河間,抵擋公孫瓚;他自己則親率十萬大軍南下,號稱二十萬,說是要‘勤王討逆’,實則是去支援曹操!”
她頓了頓,念出密報上的名單:“隨袁紹南下的大將有顏良、文丑、呂威璜、淳于瓊、蔣奇、趙睿、何茂、牽招;謀士則有審配、逢紀、郭圖、荀堪、許攸、陳琳、辛評、辛毗……幾乎是傾巢而出!”
劉進拿起密報,快速瀏覽著,眉頭漸漸擰緊。袁紹這是鐵了心要與自己為敵了!十萬大軍,加上曹操殘部,還有劉表在南陽的牽制,局勢瞬間變得復(fù)雜起來。
殿內(nèi)的空氣仿佛凝固了,肖清芳垂手侍立,不敢出聲。她知道,這個消息對劉進來說,無疑是晴天霹靂——剛剛平定兗州的勢頭,很可能因為袁紹的介入而逆轉(zhuǎn)。
劉進放下密報,指尖在上面輕輕敲擊著,目光深邃地望向窗外,仿佛能穿透宮墻,看到千里之外冀州大軍南下的煙塵。陽光透過窗欞照在他臉上,一半明亮,一半晦暗,讓人猜不透他此刻在想些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