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海的浪濤如萬馬奔騰,拍打著周瑜麾下戰船的船舷,濺起的水花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。三萬水軍將士列陣于數十艘樓船之上,甲胄在海風里泛著冷光,船頭的“周”字大旗被風扯得獵獵作響,仿佛要掙脫旗桿的束縛。
周瑜立于主艦“破浪號”的甲板上,青色儒衫外罩著輕便鎧甲,手中握著一卷海圖,目光銳利如鷹隼,穿透眼前的薄霧望向東南方。數日前,梅花內衛的密信送到他手中,寥寥數語卻讓他心頭一震——朱元璋早在一年多以前便派湯和率部渡海,突襲夷洲(今臺灣),如今湯和已返回吳郡,顯然是已在島上站穩腳跟,為自己留好了退路。
“湯和回吳郡,必是夷洲已落入其手。”周瑜指尖重重點在海圖上標注“夷洲”的位置,對身旁的甘寧道,“朱元璋困守吳郡,卻暗中經營此島,無非是想效仿當年徐福入海,若吳郡不守便退居海島,伺機卷土重來。此等隱患,絕不能留。”
甘寧赤裸著上身,古銅色的皮膚上虬結的肌肉賁張,腰間的鐵鏈刀隨著船身晃動發出嘩啦聲,他咧嘴一笑,露出兩排白牙:“周都督放心!末將早看那朱元璋不順眼,他想躲到天涯海角,咱們就追到天涯海角!三萬水軍足夠踏平那彈丸之地,把他的后路砸個稀巴爛!”
“興霸不可大意。”周瑜收起海圖,語氣凝重,“夷洲孤懸海外,氣候濕熱,島民習性不明,且湯和經營半年,必有防備。我等遠道而來,糧草有限,需速戰速決。”他轉身對傳令兵道,“傳令各艦,加速航行,午時前務必抵達夷洲港口!”
號角聲在船隊中響起,樓船升起更多風帆,如一群白色巨鳥,劈開浪濤向著東南疾馳。甲板上的士兵們檢查著弓弩、投石機,擦拭著刀劍,空氣中彌漫著咸腥的海風與緊繃的戰意——他們知道,一場跨海之戰即將打響。
午時三刻,夷洲港口的輪廓終于出現在海平面上。遠遠望去,港口兩側的峭壁上筑有箭樓,數十艘小型戰船停泊在港灣內,岸邊則立著簡陋的營寨,一面“朱”字大旗在營寨上空飄揚。
“果然有防備。”周瑜瞇起眼,,“箭樓有弓箭手,營寨外挖了壕溝,看來湯和臨走前留了不少人手。”
甘寧早已按捺不住,拍著胸脯道:“都督,讓末將帶‘破浪營’先上!保證半個時辰內撕開缺口!”
周瑜點頭:“準。你率五千精兵乘快船搶灘,我率樓船用投石機壓制箭樓,掩護你們登陸。記住,拿下港口即可,不必戀戰。”
“得令!”甘寧一躍跳上沖鋒快船,身后五千精兵如潮水般涌上二十艘快船,船頭的士兵們舉著盾牌,緊握著環首刀,眼神里燃燒著戰意。
“放!”
隨著周瑜一聲令下,主艦上的投石機轟然作響,數十塊巨石帶著呼嘯聲劃過天空,砸向港口的箭樓。“轟隆”幾聲巨響,左側箭樓應聲坍塌,碎石飛濺中傳來弓箭手的慘叫。右側箭樓的弓箭手慌忙射箭,卻被樓船上的盾牌手擋下,箭矢落得密密麻麻,卻傷不到人。
趁此機會,甘寧的快船已沖到岸邊。“跳!”甘寧一聲嘶吼,第一個躍入及腰深的海水里,鐵鏈刀揮舞著劈向岸邊的守軍。
岸邊的守將余通海是湯和留下的副將,此人曾是巢湖海盜,水性極佳,此刻見漢軍搶灘,厲聲下令:“放箭!滾木擂石準備!”
箭矢如飛蝗般射向海中的漢軍,幾名士兵躲閃不及,慘叫著倒下。但更多的漢軍踏著海水沖到岸邊,與守軍展開肉搏。甘寧的鐵鏈刀如靈蛇出洞,鐵鏈一卷纏住一名守軍的脖頸,猛地發力,那士兵的腦袋便如斷線風箏般飛起,嚇得周圍守軍連連后退。
“擋我者死!”甘寧大吼著沖向營寨柵欄,鐵鏈刀橫掃,硬生生砸斷兩根木柵欄。漢軍士兵緊隨其后,從缺口涌入,與守軍廝殺在一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