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朱元璋那邊呢?”岳飛問道,“他還能撐多久?”
“據(jù)細作回報,”張憲道,“朱元璋在吳郡城內(nèi)囤積了不少糧草,但經(jīng)過數(shù)月苦戰(zhàn),也已消耗大半。他如今是東拼西湊,連十五歲的少年、六十歲的老者都被強征上城,算上各縣城的守軍,總兵力約有八萬人。雖戰(zhàn)力參差不齊,卻勝在守城地利,且個個抱著必死之心。”
岳飛眉頭皺得更緊了。八萬守兵,守備幾個縣城,依托堅城,足以讓他這二十萬大軍啃上許久。更讓他憂心的是,吳郡周邊的縣城互為犄角,一旦他全力攻打吳郡城,其他縣城的守軍必然會出兵襲擾后路,到時候腹背受敵,后果不堪設(shè)想。
“會稽方向有消息嗎?”岳飛忽然問道,“黃忠老將軍那邊,對朱文正、常遇春的戰(zhàn)事如何了?”
張憲眼中閃過一絲亮色:“剛收到的軍報,黃忠老將軍已將朱文正、常遇春圍困在會稽城數(shù)月。城中糧草早已告罄,據(jù)說百姓都開始易子而食了,常遇春也在一次突襲中中了箭傷,想來……破城就在這幾日了。”
“好!”岳飛猛地一拍案,眼中重新燃起光芒,“黃忠老將軍果然靠譜!若能拿下會稽,朱文正、常遇春被滅,朱元璋就少了左膀右臂,吳郡城也會孤立無援!”
他站起身,在帳內(nèi)踱了幾步,忽然停下腳步,對張憲道:“傳令下去,暫緩攻城,全軍休整三日。”
“暫緩攻城?”張憲有些不解,“將軍,咱們好不容易才壓制住城頭火力,若是暫緩,豈不是給了徐達喘息之機?”
“不然。”岳飛搖頭道,“硬攻已難奏效,不如等黃忠老將軍攻下會稽,率軍前來匯合。到時候咱們兵力倍增,再集中力量攻打吳郡,同時分兵圍剿周邊縣城,讓朱元璋首尾不能相顧,方為上策。”
他指著輿圖上的吳郡城:“徐達、湯和再能守,也架不住咱們兵多將廣。等黃忠來了,咱們先掃清外圍,斷了吳郡的糧草補給,到時候不用強攻,朱元璋也撐不住了。”
張憲恍然大悟,躬身道:“將軍英明!末將這就去傳令!”
夜色漸深,漢軍大營漸漸安靜下來,只有巡邏士兵的腳步聲在營中回蕩。岳飛站在帳外,望著吳郡城頭的燈火,心中思緒萬千。
他知道,暫緩攻城的決定必然會引起一些將士的不解,甚至可能被朱元璋誤認為是力竭而退,從而助長其氣焰。但他別無選擇——連續(xù)數(shù)十日的強攻,士兵們早已疲憊不堪,士氣也有所低落,若不及時調(diào)整策略,恐怕會釀成更大的損失。
“希望黃忠老將軍能快點……”岳飛喃喃自語,目光投向東南方向。那里,會稽城的戰(zhàn)事正到了最關(guān)鍵的時刻,朱文正的頑固、常遇春的勇猛,都不是易與之輩,黃忠想要破城,怕是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。
而吳郡城內(nèi),徐達與湯和也在徹夜商議。
“徐大哥,今日漢軍攻勢雖猛,卻在黃昏時分突然撤退,你說岳飛是不是有什么陰謀?”湯和揉著酸脹的肩膀,滿臉疲憊。
徐達站在城頭,望著漢軍大營的方向,眉頭緊鎖:“不好說。岳飛用兵向來沉穩(wěn),今日強攻受挫,突然撤軍,絕非力竭那么簡單。我擔(dān)心……他是在等援軍。”
“援軍?”湯和一愣,“周邊縣城的兵馬都被咱們抽調(diào)到吳郡了,他能等誰的援軍?”
“會稽。”徐達沉聲道,“朱文正、常遇春被黃忠圍困已有數(shù)月,怕是撐不了多久了。一旦會稽失守,黃忠的兵馬就會趕來匯合,到時候咱們的壓力就更大了。”
湯和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:“那……那咱們怎么辦?要不要派人突圍,去給朱將軍、常將軍送信,讓他們再撐幾日?”
“難。”徐達搖頭,“漢軍早已封鎖了所有要道,突圍無異于自殺。如今只能寄希望于朱將軍他們能守住,同時咱們加固城防,準(zhǔn)備迎接更大的攻勢。”
他轉(zhuǎn)身看向城內(nèi),燈火稀疏,只有少數(shù)街道還有巡邏的士兵。經(jīng)過數(shù)月的圍困,城內(nèi)的百姓早已疲憊不堪,若不是朱元璋平日里恩惠有加,恐怕早已有人開門投降了。
“告訴弟兄們,再撐一撐,”徐達對湯和道,“只要守住吳郡,等漢軍糧草耗盡,自然會退去。到時候,咱們就是吳郡的功臣。”
湯和點了點頭,卻沒有徐達那么樂觀。他知道,漢軍的糧草補給遠比他們充足,岳飛又豈是會輕易退去的人?
夜風(fēng)吹過城墻,帶著一絲涼意。吳郡城外,漢軍大營的篝火靜靜燃燒,仿佛一頭蟄伏的巨獸,等待著最佳的出擊時機;城內(nèi),江東們枕戈待旦,在疲憊與恐懼中守著這座孤城。
雙方都知道,這暫時的平靜只是暴風(fēng)雨前的醞釀。當(dāng)黃忠的大軍抵達之時,便是吳郡城下新一輪血戰(zhàn)的開始。而這場決定江南命運的鏖戰(zhàn),才剛剛進入最關(guān)鍵的階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