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末將領命!”廖化應聲,率領五千弓箭手沖到陣前,對著城頭齊射,箭矢密集如烏云,暫時壓制了城頭上的敵軍。
趁著這個機會,十架投石車被士兵們推到城下,石塊被裝入彈槽。
“放!”蘇定方一聲令下。
十塊巨石呼嘯著飛向城頭,砸在城墻上,磚石飛濺,城頭上的投石機頓時被砸毀了兩臺,幾名操作的士兵被埋在碎石之下。
“好!”漢軍士兵齊聲歡呼,士氣大振。
城頭上的李元昊臉色鐵青,連忙下令修復投石機,同時組織弓箭手反擊。雙方你來我往,箭矢與巨石在空中交織,喊殺聲、慘叫聲、兵器碰撞聲匯成一片,響徹云霄。
這一日的攻城戰持續到黃昏,漢軍付出了近三千人的傷亡,卻依舊沒能攻破城池。蘇定方看著夕陽下尸橫遍野的戰場,無奈地下令收兵。
城頭上的李元昊也松了一口氣,他渾身浴血,拄著狼牙棒,看著城下撤退的漢軍,眼中閃過一絲疲憊,卻也帶著一絲得意——他守住了,至少今天守住了。
接下來的日子,允吾城下變成了血肉磨坊。蘇定方采取車輪戰,日夜不停地攻城,試圖耗盡敵軍的體力;李元昊則憑借堅固的城墻,與漢軍展開殊死搏斗,城頭上的士兵換了一茬又一茬,尸體堆積如山,有時甚至來不及清理,就直接被推下城墻。
第二日,蘇定方改變戰術,集中火力攻打西門。他讓士兵們在城下挖掘壕溝,試圖靠近城墻,用磚車撞擊城門。可李元昊早有防備,在城門后堆滿了磚石,還派了精銳死守,撞車撞了半天,城門紋絲不動,反而被城頭上的滾石砸毀了好幾輛。
第三日,楊業獻計,派士兵趁著夜色攀爬城墻,試圖偷襲。可城頭上的敵軍早已疲憊不堪,卻依舊保持著警惕,發現了偷襲的漢軍,雙方在城頭展開激戰,最終漢軍寡不敵眾,偷襲失敗,折損了五百多人。
第四日,馬騰提出佯攻北門,實則主攻東門的計策。可李元昊如同驚弓之鳥,根本不上當,四門的防御始終保持著同等強度,漢軍的計策再次落空。
日子一天天過去,漢軍的傷亡越來越大,從最初的每日幾百,到后來的每日上千。三萬八千大軍,一個月下來,竟折損了近萬人,城墻上的尸體堆積得幾乎與城墻齊平,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,連蒼蠅都嗡嗡地聚成了黑云。
岳云、薛丁山、關興和楊延平兄弟在這一個月里迅速成長。他們不再是初上戰場的毛頭小子,臉上褪去了稚氣,多了幾分堅毅和冷漠。岳云的銀錘不知砸死了多少敵軍,錘頭上的血漬早已凝固成暗紅色;薛丁山的箭法越發精準,城頭上的敵軍將領被他射殺了不下十人;關興的偃月刀劈砍得卷了刃,身上添了數道傷疤;楊延平兄弟也殺得渾身是血,槍法和刀法越發純熟。
可即便是這樣,允吾縣城依舊牢牢掌握在李元昊手中。城頭上的敵軍雖然也傷亡慘重,只剩下不到五千人,卻依舊死戰不退。李元昊似乎瘋了,他斬殺了所有提議投降的將領,用屠刀逼著士兵們守城,甚至讓老弱婦孺也搬石頭上城,用最原始的方式抵抗著漢軍的進攻。
這日傍晚,蘇定方、馬騰和楊業站在中軍大帳外,望著遠處的城墻,臉上都帶著疲憊和凝重。
“一個月了……”馬騰嘆了口氣,聲音沙啞,“折損了近萬人,卻連城墻都沒徹底攻下來,這李元昊,簡直是個瘋子。”
楊業也眉頭緊鎖:“敵軍的糧草應該也快耗盡了,可他們的抵抗卻越來越頑強,這不合常理。”
蘇定方沉默良久,沉聲道:“他們不是在為李元昊賣命,是在為自己活命。他們知道,一旦城破,以他們過去的所作所為,絕無活路,所以才會拼死抵抗。”
他頓了頓,眼中閃過一絲決絕:“繼續攻!就算拼光了這三萬兵馬,也要拿下允吾!這是涼州最后的障礙,絕不能功虧一簣!”
馬騰和楊業對視一眼,都點了點頭。他們知道,蘇定方說得對,這是一場沒有退路的戰爭,要么攻破城池,要么全軍覆沒。
夜色再次降臨,允吾城下點燃了火把,照亮了尸橫遍野的戰場。漢軍士兵們強忍著疲憊和傷痛,再次拿起武器,準備迎接新一輪的攻城戰。城頭上的敵軍也點燃了火把,稀疏的人影在火光中晃動,透著一股死寂般的瘋狂。
箭雨再次落下,滾石依舊轟鳴,喊殺聲在夜空中回蕩,仿佛要將這座小城徹底吞噬。一個月的攻堅未能拿下城池,反而激起了雙方更深的仇恨和更頑強的斗志。
蘇定方站在陣前,望著火光中的城墻,手中的長槍緊握,指節發白。他知道,這場仗已經變成了意志的較量,誰能堅持到最后,誰就能獲得勝利。只是這勝利的代價,實在太過沉重。
夜風吹過,帶來濃重的血腥味,也帶來了遠方的寒意。蘇定方深吸一口氣,再次舉起了長槍,準備下達今夜的攻城命令。允吾的鏖戰,還在繼續,而勝利的曙光,依舊遙遙無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