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有幾個膽大的百姓,抱著試試看的心態(tài),前來鳴冤,狀告當?shù)乩镩L攤派不公。吳銘親自升帳,快速查問,證據(jù)確鑿之下,當場下令將那魚肉鄉(xiāng)里的里長杖責五十,革職查辦,退還多攤錢糧!
消息如同長了翅膀,瞬間傳遍四方!
第三天,行轅外的鳴冤百姓排起了長隊!狀告士紳兼并土地、胥吏敲詐勒索、高利貸逼死人命……一樁樁,一件件,血淚斑斑,觸目驚心!
吳銘展現(xiàn)出了驚人的效率和冷酷的手腕。他帶來的精通刑名、錢谷的幕僚團隊,加上錦衣衛(wèi)的暗中調查,使得許多積年舊案迅速厘清。對于證據(jù)確鑿的惡霸、貪吏,輕則杖責、革職,重則當場拿下,投入囚車,準備上報處決!
江南官場和士紳集團,徹底慌了!他們沒想到吳銘完全不按常理出牌,不跟他們玩朝堂博弈,不跟他們辯經(jīng),直接下沉到最底層,用最粗暴的方式收買民心,瓦解他們的統(tǒng)治基礎!那些被他們視為螻蟻的泥腿子,如今竟然成了刺向他們心臟的利刃!
“不能讓他再這么搞下去了!”蘇州府,一處隱秘的園林內(nèi),幾位衣著華貴、氣質陰鷙的中年人聚集在一起,他們是江南幾大望族的代表。
“此獠兇狠,直接掀桌子!再讓他借著‘鳴冤’查下去,我們各家那些見不得光的事,都要被他翻個底朝天!”
“必須給他點顏色看看!讓他知道,這江南,不是他一個欽差能為所欲為的地方!”
一場針對吳銘的瘋狂反撲,在暗夜中醞釀。
*****
這日深夜,吳銘正在燈下批閱訴狀和各地送來的祥瑞種植報告,忽然,蔣瓛無聲無息地潛入大帳,臉色凝重。
“王爺,我們截獲密信,以及根據(jù)內(nèi)線情報,他們可能要在三日后,您計劃巡視松江府華亭縣皇莊時動手。”
“哦?”吳銘放下筆,眼中寒光一閃,“具體計劃?”
“他們煽動了一批不明真相的流民和地痞,準備在您抵達皇莊時,冒充被新政‘逼得活不下去’的百姓,攔路哭訴,制造混亂。同時,混在人群中的死士,會趁機發(fā)動襲擊,目標直指王爺!事后,便可推給‘民變’,說是王爺推行暴政,激起民憤,意外身亡!”
“好一招‘借刀殺人’!好歹毒!”吳銘冷笑,“人數(shù)?裝備?核心死士來源?”
“煽動者預計數(shù)百人,多為烏合之眾。核心死士約三十人,裝備有強弓勁弩和利刃,藏匿于運菜車中,計劃混入皇莊外圍。據(jù)查,這些死士,與盤踞太湖的一股水匪有關,而那股水匪,背后有松江姚氏的影子!”蔣瓛稟報得極其詳細。
“松江姚氏……好,很好!”吳銘記下了這個名字,“既然他們想玩大的,本王就奉陪到底!蔣指揮,按計劃行事,我們來個將計就計!”
*****
三日后,華亭縣皇莊外。
欽差儀仗浩浩蕩蕩而來,吳銘端坐于駿馬之上,蟒袍玉帶,神色平靜。道路兩旁,果然聚集了黑壓壓的人群,數(shù)量遠超預期,怕是不下千人!他們衣衫襤褸,面帶菜色,神情激動,在幾個看似領頭之人的鼓噪下,發(fā)出雜亂的哭喊和咒罵。
“狗官!還我田來!”
“加征賦稅,不讓我們活了!”
“打死這個酷吏!”
人群躁動,向前涌動,護衛(wèi)們緊張地持械戒備,組成人墻,氣氛瞬間劍拔弩張。
吳銘抬手,止住了想要呵斥的護衛(wèi)統(tǒng)領。他目光如電,掃過人群,尤其是在那幾個眼神兇狠、不斷煽動情緒的“領頭人”身上停留片刻。
他忽然一夾馬腹,向前幾步,脫離了大部隊的緊密保護,獨自面對洶涌的人群。這個舉動,讓所有人都是一愣,連那些煽動者都暫時停止了鼓噪。
“鄉(xiāng)親們!”吳銘運足了中氣,聲音如同洪鐘,壓過了現(xiàn)場的嘈雜,“我就是陛下派來的欽差,吳銘!”
他指著身后的皇莊:“我知道,有人告訴你們,本王來了,要清丈你們的田,要加你們的稅,要奪你們的活路!”
“難道不是嗎?!”一個煽動者在人群中大喊。
“放屁!”吳銘直接爆了粗口,聲音更大,“本王今日在此,對著皇天厚土,對著你們每一位鄉(xiāng)親父老,把話說明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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