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走到書案前,開始起草兩份奏章。一份是針對北疆異動的應對策略,建議加強偵察,以靜制動,不可輕易大軍出動,以免中了調虎離山之計;另一份,則是為格物院及吳麟辯誣,并準備將今日那軸承模型的成果呈報御前,用實實在在的效用,回擊那些“奇技淫巧”、“有干天和”的污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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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疆的警報如同陰云籠罩朝堂,要求調集資源、增派兵力以備不測的聲音甚囂塵上。若在以往,水師建設與格物院這等“次要事務”必然會被擱置。然而,如今的吳銘已非昔日吳下阿蒙。
他并未直接反對加強北疆防務,而是在御前會議上提出了一份詳盡的《北疆策》。
“陛下,北元殘部,驚弓之鳥,其異動或是試探,或是小股精銳擾邊,意在疲我,耗我,引我大軍北上,空耗錢糧。臣以為,當以‘固守清野,精騎游剿’為要。命邊軍謹守關隘,加固城防,同時派遣精銳夜不收及騎兵小隊,深入漠南,主動獵殺其游騎,焚其草場,斷其耳目。如此,既可保邊境無虞,又可免大軍勞師遠征之耗?!?/p>
他巧妙地將戰略重心從“大規模防御”轉向了“主動精確打擊”,既回應了邊境威脅,又最大限度地減少了對南方水師和格物院資源的擠占。朱元璋深諳兵法,覺得此策老成持重,予以采納。
與此同時,針對格物院與吳麟的流言,吳銘采取了更直接的反擊。
他并未上疏自辯,而是選擇在一個朱元璋心情尚可的午后,攜帶著那個滾柱軸承的木質模型及其在改良馬車、艦船舵機上應用的詳細報告,請求覲見。
“陛下,此物名為‘軸承’,乃格物院近日所制?!眳倾憣⒛P统噬?,并親自演示其效果,“將其置于轉軸之處,可令其轉動極為省力。若用于馬車,載重可增三成,而行速更快;若用于戰艦舵機,則操舵兵士可省力大半,于瞬息萬變之海戰,可謂生死攸關!”
朱元璋饒有興致地把玩著那個小巧卻精妙的模型,他是馬上皇帝,深知輜重轉運與兵器操控之重要,更是親眼見過水師戰艦那龐大的尾舵。
“哦?此物竟有如此妙用?”他親自推動安裝了軸承模型的測試小車,感受著那迥異于尋常的順滑,眼中露出訝色。
“正是?!眳倾懗脽岽蜩F,“此物構想,最初源于犬子吳麟觀察舊式轆轤,感其轉動費力,偶發‘滑滑的’稚語。臣與院內匠人受此啟發,反復試驗,方得此物??梢?,格物之學,并非空談,亦非妖異,乃是于細微處觀察思索,集眾人之智,方能化思為器,利國利民!些許市井流言,謂其‘有干天和’,實乃無知妄言,若信此等讒言,豈不斷送我大明強國之機?”
他沒有提任何關于北疆異象的無稽之談,而是用實實在在、關乎軍國利器的成果,將流言擊得粉碎。朱元璋是極度務實之人,在他面前,任何虛無縹緲的指責,在看得見摸得著的利益面前,都顯得蒼白無力。
“嗯,此物甚好?!敝煸胺畔履P停樕下冻鲆唤z難得的贊許,“格物院,看來并非虛設。至于麟兒……孩童赤子之心,能觀常人所未見,是好事。傳朕口諭,賞吳麟文房四寶,另賜格物院精鐵百斤,以供試驗。”
皇帝的金口玉言和實質賞賜,如同一陣狂風,瞬間吹散了籠罩在格物院和吳麟頭上的陰霾。那些暗地里的流言蜚語,頃刻間銷聲匿跡。
太保府內,吳銘將御賜的筆墨紙硯交給吳麟時,小家伙依舊懵懂,只是對那泛著金屬光澤的精致硯臺多看了幾眼。他的興趣,顯然還在那些能夠轉動的結構上。他正試圖用吳銘給他找來的更小的工具,雕刻一套微型的、能夠互相嚙合傳動的黃楊木齒輪。
徐妙錦看著小兒子專注的模樣,終于徹底放下心來,對吳銘道:“如今有陛下這句話,麟兒總算能安生些了?!?/p>
吳銘卻微微搖頭:“樹欲靜而風不止。此番雖暫時壓下,然忌恨之心不會消弭。北疆之事,亦恐非空穴來風。唯有讓格物院拿出更多、更重要的成果,讓水師變得更加強大,我等方能真正立于不敗之地?!?/p>
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北方,也投向西方。北元的威脅,佛郎機人的陰影,都未曾遠離。而朝堂之內,那些隱藏在光鮮官袍下的敵意,更如暗夜中的毒蛇,隨時可能再次噬咬。
但經此一役,吳銘更加確信自己的道路。技術的力量,或許不能解決所有問題,但它是應對危機、打破困局最堅實的基石之一。格物院這簇初燃的星火,必須守護下去,讓它終成燎原之勢。
他回到書房,案頭擺放著兩份文書,一份是陳璘自南洋發回的、關于滿者伯夷內部因舊港之敗而出現權力動蕩的密報;另一份,是格物院根據軸承原理,開始著手設計新型投石機與重型弩炮的立項申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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