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重要的是,老師傅回憶道,約莫八九個月前,曾有一伙口音混雜、不似尋常海商的人,一次性訂購了大批“海青綢”,要求染成特定的深靛藍色,并且支付的是成色極好的南洋珍珠和香料,而非銀錢。
因對方出手闊綽且要求古怪,老師傅印象頗深。他隱約記得,那伙人似乎提及貨物要運往“澎湖嶼”方向暫存。
澎湖嶼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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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一個極其關鍵的地理坐標!澎湖位于福建外海,是大明海防的前哨,也是通往更遙遠南洋的跳板,島嶼眾多,水道復雜,正是隱匿行蹤、進行秘密交易的理想場所!
“林記織造”、“海青綢”、“南洋珍珠支付”、“澎湖嶼”……這一連串信息,與“夜梟”組織的海外背景、神秘船只、以及需要特種布料的特點完美吻合!
吳銘立刻下令:
第一,嚴密監控林記織造,查清當時經手此事的伙計、賬房,看能否獲得更多關于買主相貌、船只特征的信息;
第二,調動錦衣衛在福建沿海的全部暗樁,并協調可靠水師力量,對澎湖列島及其周邊海域進行秘密偵查,重點搜尋是否有可疑船只、臨時據點或近期人員活動的異常跡象;
第三,將“澎湖嶼”這一線索與之前張老漢提到的神秘島嶼、以及“海蛇”交易約定的“老礁石”進行地理比對,尋找可能的重合區域。
線索的高度集中,讓吳銘確信,泉州和澎湖區域,即便不是“夜梟”的老巢,也必定是其一個極其重要的活動樞紐和物資中轉站!
他將這一重大進展連同周謹賬本的最新情況,再次密奏朱元璋。
武英殿內,朱元璋看著吳銘呈上的報告,尤其是關于“泉州林記織造”和“澎湖嶼”的線索,沉默了許久。他走到巨大的大明混一圖前,目光久久凝視著東南沿海那片廣袤的藍色疆域。
“泉州……澎湖……”朱元璋喃喃自語,手指在地圖上劃過,“前朝之時,那里是萬商云集之地啊。”
他忽然轉過身,眼中閃爍著一種復雜的光芒,看向吳銘:“吳銘,你一直在咱耳邊念叨開海通商的好處。你說,若是這海禁不開,這等藏匿在海外孤島的魑魅魍魎,是不是更難發現?咱們是不是只能被動挨打,等著他們時不時上來咬一口?”
吳銘心中一動,意識到朱元璋的思路可能發生了微妙的變化。
他謹慎地回答:“陛下圣明。海禁如筑高墻,固然可防外敵,但也遮蔽了墻外的景象,使得墻根下的陰影更容易滋生蠹蟲。若有一定之規,有序開關,使我水師艦船能常態巡弋遠海,商民船只往來如織,則海外情報可通,宵小之輩亦難有藏身之所。即便有事,我朝也能迅速反應,而非如現在這般,待賊寇已成氣候,方才知曉。”
朱元璋沒有說話,只是背著手,又在殿內踱起步來。
他并非不明白海運之利和前朝市舶司的收益,但作為開國皇帝,他對任何可能動搖統治基礎的事情都抱有極強的戒心,尤其是涉及復雜的海外關系和難以掌控的沿海民變風險。
然而,“夜梟”組織的出現,及其展現出的對大明安全的實質性威脅,從一個殘酷的角度證明了完全封閉的海禁政策,也存在巨大的安全隱患。
“或許……可以先在個別地方,比如……泉州,嘗試恢復市舶司,但須嚴格管控,僅限于朝貢貿易或特定官營船隊出海?”朱元璋像是在問吳銘,又像是在自言自語,“讓咱們的船,有機會名正言順地出去看看……”
吳銘強壓下心中的激動,知道這是推動開海的一個歷史性契機!他立刻趁熱打鐵:“陛下高瞻遠矚!若能以巡查海防、肅清奸佞為由,有限度地重啟泉州等地市舶司,既可方便我方偵查‘夜梟’行蹤,亦可試探恢復海貿之利弊,一舉兩得。且此事可由朝廷牢牢主導,絕不放任自流。”
朱元璋停下腳步,深深地看了吳銘一眼:“此事關系重大,容咱再想想。當前首要,是給咱把那只‘夜梟’揪出來!你盯緊泉州和澎湖的線索,一有確鑿證據,立即回報!”
“臣,遵旨!”吳銘知道,種子已經播下。隨著對“夜梟”調查的深入,開海禁的議題,必將被再次提上日程,而且這次,擁有了前所未有的、關乎國家安全的反向推力。
離開皇宮,吳銘感到肩上的擔子更重了,但方向也前所未有的清晰。調查“夜梟”與推動開海,這兩件原本看似獨立的事情,此刻已緊密地交織在一起,互為表里。
“看來,這個高風險項目,如果能順利完成(搞定夜梟),說不定還能帶來一個巨大的附加收益——推動國家戰略(開海)的調整!這項目回報率,簡直要爆表了!不過,前提是得先活到收獲的時候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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